田衡向陆山民身边移动了一下,全身疼得呲牙咧嘴。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虽然从小就有高手给我喂招,曾经也被家族送到中东历练过,但始终离真正的生死考验还有一段距离,以前还好,随着境界逐步攀高,进步的空间越来越有限”。
陆山民淡淡道:“你这种被当成家族接班人培养的金枝玉叶,田家怎么可能让你面临真正的生死”。
田衡点了点头,感叹道:“所以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陆山民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呵呵一笑。
“很好笑吗”?田衡严肃的问道,“武道攀登,你比我拥有更多生死危险,但也比我拥有更多磨砺机会”。
陆山民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成天吃大鱼大肉的富家公子,羡慕一个碗里只有几片青菜叶子的穷苦子弟”。说着打趣道:“不是像,你本来就是”。
田衡皱了皱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是个武道中人”。
陆山民淡淡道:“你没有真正面临过绝境,那种无助,那种挣扎,那种恐惧,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
田衡细细的品味着“无助、挣扎、恐惧”三个词,静静的感知三个词的感觉,良久过后淡淡道:“你说得对,我只能从字面上理解,无法想象出那种感觉,但我真想体会一下”。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陆山民问道。
“什么话”?
“如能幸福安稳,谁愿颠沛流离。你以为我所经历的都是我想经历吗?”
田衡愣了一下,有些失望的说道。“确实如此,所谓磨砺,一定是被迫的,主动想的未必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陆山民轻轻拍了拍田衡的肩膀,“不用太失望,你们家族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掌管家族的人,不是一个武道巅峰的绝世高手,你现在的武道成就已经够用了”。
田衡红肿的眼睑尽最大可能的睁开,露出坚定的眼神,“一日踏上武道,终生逆流而上,陆山民,你这是再给我心境蒙尘,你居心叵测啊”。
陆山民看着田衡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才意识到刚才的无心之语惹得田衡不满。笑了笑道:“别生气,你这个样子可一点不像心境蒙尘的样子”。
田衡叹了口气,“你是陆晨龙的儿子,我这辈子恐怕是追不上你了”。
陆山民皱了皱眉,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道坚持和体悟,真正的高手还是在于走出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到了我们这个境界,谁的指点都没用,归根结底得到自己,多谈无益”。
说着顿了顿,“你今天叫我来不会是只想跟我聊聊武道吧”。
田衡怔怔的看着陆山民,渐渐的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心,淡淡道:“你今天的表现着实让我很意外,原本我以为你即便不当场爆发,至少也会对吴存荣
不理不睬”。
“没什么好意外的,人总会成长。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商人常常违背自己的内心行事,我只不过朝合格商人更迈进了一步而已”。
“要是你父亲,我想他会当场打吴存荣一顿”。
“我不是他”。
田衡点了点头,“有时候觉得你和你父亲很像,有时候又觉得你和他一点都不像”。
“好事还是坏事”?陆山民笑着问道。
田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父亲那样的人让我很敬佩,但终究他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其实我和我父亲一样”,陆山民淡淡道:“我刚看到吴存荣的时候确实想打他一顿,和他喝酒的时候更是作呕得想吐,不同的是,我忍住没吐而已”。
田衡笑了笑,“这也是我很欣赏你的地方,虽然少了点英雄气概”。
陆山民撇了田衡一眼,对于这个手下败将,现在面对他比以往面对他更有底气,这就是实力带来的骨子里的自信。
“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吧”。陆山民斜眼俯视着田衡。
田衡并没有因陆山民的语气和表情有丝毫不满,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抛开其他不说,面对强者,他能坦然对之。
“你不觉得我是在帮你吗”?
“武道高手的豪爽耿直只存在于纯粹的武夫身上,你我都不是纯粹的武夫,连我都不是个完全坦诚的人,以己度人,你也未必”。
田衡笑了一下,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在天京,未发生过的事情我不敢保证,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只要我想留意,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很容易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实南山舞会那天晚上,不单单是田家,不少人都察觉到了你那晚发生的事情”。
说着歉意说道:“之所以没有帮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你想说,君子之交不在乎于形,而在乎心”。
田衡点了点头,“涉及到天京各大家族的事情,再小的事情都很可能变成大事情,大家之所以能长久的维持和睦的状态,就在于尽量克制参与对方的事情,这已经是大家的默契。所以不仅是我,舞会上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出面帮你”。
田衡揉了揉脸颊,接着说道:“所以今天请吴存荣来,是想补救一下,你要想在天京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