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亭来的目的很简单,借粮食!
孙玉厚鼻子里喷着青色烟雾,“玉亭,去年分的粮食你就已经吃完了?”
孙玉亭尴尬的点点头,“去年我和凤英总共也才分了两百多斤粮食,三个人能吃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们两个劳动力,怎么才分这点儿粮食?”孙玉厚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这,我和凤英都忙活村里的事,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去山里挣工分。”孙玉亭梗着脖子说道。
“那是粮食重要还是村里的那些不求相干的事重要?”
孙玉亭瞬间严肃起来,正色说道:“哥,你不敢乱说,什么叫求不相干的事,我干的都是大事哩,是为了让我们罐子村建设成先进集体。”
“哼,什么事情都没有粮食重要,你要是没有粮食,你还能站着给我说话?”
“哥,你这是思想觉悟有问题......”孙玉亭一阵扒拉扒拉,说着自己的良苦用心,什么光景可以烂包,但是思想不能烂包,人可以穷,思想不能穷类似假大空的东西。
王满银和少安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对视一眼,眼神里面满是无语,这二爸是真没救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原着里面,即便动荡结束,但是孙玉亭却依旧沉浸在过去的日子里,不知道脚踏实地闹好自己的光景。
孙玉亭说了一通大道理,最终还是闹腾的肚子提醒了他,“哥,你先借我点儿粮食应应急,等下次分粮了就还你。”
“哼,二爸,你来我们家借了这么多粮食,就没见你哪次还过。”一旁,正在做作业的孙少平忍不住讽刺道。
孙玉亭眼睛一瞪,“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这娃娃咋一直没大没小的。”
孙少平心中不满更甚,凭什么小孩子就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二爸,少平说的也没错,你都借了我们多少粮食了,也没见你还过,当然,我们不是说要逼着您还,都是亲人,能帮的就帮了,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看,你和二妈还是多出山去挣点儿工分,分粮食的时候也好多分点儿。”少安也忍不住劝道。
他们家的光景为什么一直这么烂包,除了生养的孩子太多以外,就是有孙玉亭他们家拖累着他们。
再富裕一个家庭,也架不住别人经常来借粮食啊。
少安相信,要是二爸家不需要他们帮扶的话,他都不用去鸽子市帮忙就能将家里的光景扶持起来。
孙玉亭老脸一红,嘴硬回道:“我们这不是忙嘛,哎呀你们到底借不借,要是不借的话我就问妈借。”
孙玉厚无奈,问道:“借多少。”
孙玉亭想了想,“先借五十斤玉米面把这个月撑过去吧?”
“甚?!”孙玉厚勐的站起来,“你敢再说一遍?我锤死你啊!五十斤玉米面,你嘴皮子一张倒是轻松,家里都烂包成这个样子了,还想吃玉米面?还是五十斤?”
“孙玉亭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是我亲弟,我早锤死你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你知道村里人都怎么说你的吗?”
“我告诉你,要不是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早就弄你了,你难不成真的能像田福堂一样呼风唤雨?”
“我告诉你,没有,别说五十斤玉米面了,一斤都没有,只有二十斤高粱面,你爱要不要吧!”
孙玉亭被铺天盖面骂了一顿,连忙点头,“要要要,高粱面就高粱面吧,其实也不是我们想吃,主要是孩子嘴馋了,黑馍馍孩子吃不下去。”
孙玉厚气势一泄,重新挖了一锅旱烟,点燃吸了一口说道:“那你把孩抱过来,在我们家吃两顿。”
说着,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贺凤英真打算以后不见面了?”
孙玉亭叹了一口气,自然而然坐在他旁边,拿出烟枪在他烟袋里挖着,回道:“哥,你多担待,凤英只是还在气头上,过两天就好了。”
“气两天,这都多少天了?不来也好,省着看了心烦,别又来对孩他妈说些难听的话。”
“哼,二妈还真是能,和我们家置气居然还有脸吃我们家的粮食。”少平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说道,言语间尽是不满。
“嘿,哥,你真得管管少平了,你看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二爸吗?”孙玉亭都要气炸了,每次来借粮都要受一肚皮的气。
孙玉厚瞪了三子一眼,“少平,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二爸二妈,别让人家落了口舌。”
少平傲娇的转过头去不说话,他心里有一杆秤,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他都知道。
孙玉厚也没多说,转头吩咐道:“少安,去装二十斤高粱面给你二爸拿走吧。”
说完,他就看见自家弟弟将自己烟袋里面的烟丝抓进他的烟袋里,一点儿都不带跟他客气。
他狠狠瞪了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能不能对自家的光景上点儿心,连自留地里的旱烟都不会种?尽来扒拉我的。”
“嘿嘿,这不是哥你种的旱烟好嘛,不软不硬,不焦不潮,不呛不澹,吸一口就精神百倍。”孙玉亭恬不知耻的说道。
孙玉厚是真的无奈,亏他当初还以为自家能出一个读书人,改变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