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不是逃兵啊?”何大厚明白过来。黄金把一张大脸凑过去,脸上都是诚恳:“肯定不是啊!你见过这么憨厚的逃兵吗?”帅克忍住笑,黄金伸手解开何大厚身上的绳子。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帅克看着他有点儿瘸的腿。
“我是工兵团的,南疆扫雷时炸的。”何大厚站起身,抖落着身上的绳子。
帅克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些敬意:“老班长怎么称呼啊?”
何大厚憨厚地笑笑:“何大厚,叫我老何就可以了。”
“老何大哥,这矿井的出口在哪儿啊?”林小鹿问。
何大厚拿起铁锹:“出口?那就多了!你们往前走,一路上都有出口。”
陆冰嫣走过来,担忧地提醒帅克道:“我们得赶紧走了,他们已经进洞了,而且行军速度肯定比我们快,一会儿就追上我们了!”
帅克没吭声,看着正在挖煤的何大厚,若有所思……
漆黑的通道里,突突的马达声渐行渐近。雷震举手握拳,队员们立刻散开寻找隐蔽。声音越来越近,不时还有亮光投射过来。不一会儿,何大厚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过来了。拖拉机的远光灯打在队员们身上,让戴着夜视的队员们宛如天兵天将,何大厚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刹车,伸长脖子大声喊道:“谁啊?你们是干吗的?”
“老乡,我们是空降兵部队的,在训练。”雷震推上夜视仪,“老乡,你看见过几个新兵吗?”何大厚扶着把手,也不下车:“看见了,我还纳闷儿呢,你们是不是抓逃兵呢?”雷震笑笑道:“没有,没有,他们不是逃兵,我们只是训练。”何大厚“哦”了一声:“那我能走了吗?”雷震点点头。何大厚发动拖拉机正往前开,雷震看着车斗上满载的煤:“等等!”何大厚被拦住了,停下车道:“又咋了?”
“不好意思,我们要检查一下。”雷震走过去,看看车斗,“这煤下面有人吗?”
“咋可能呢?”何大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时,几个队员已经掏出工兵锹,围住了车斗。何大厚咽了口唾沫,跳下拖拉机支支吾吾地问雷震:“那什么……你们要是挖了我的煤,可得给我装回去啊!”
“没问题,挖!”雷震一声令下,铁锹翻飞,战熊和几个队员挥舞着胳膊挖得很快,雷震则紧盯着何大厚。没一会儿,车斗见底了——什么也没有。何大厚不禁道:“首长,你看这……”雷震皱着眉头,围着车斗来回转了一圈,确实什么都没有。雷震黑着脸命令道:“给他装好。”他挥挥手,战熊拿着工兵锹汗流浃背地站在车上,一脸哭相。
此时,在矿洞深处,洞壁旁的一条臭水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菜鸟们互相搀扶着,艰难前行。大步走在前面的黄金突然停下脚步,帅克问:“怎么了?”黄金嗅着鼻子:“前面肯定有出口!有新鲜空气!”帅克松了一口气:“是约定的那个出口吗?”
“放我下来,我看看地图!”借助微弱的光线,林小鹿的手在地图上摸索着,“和老何班长约定的出口还有三千米,不是这个出口,前面分叉口走右边!”
陆冰嫣看她:“你确定吗?这要走错了,可是迷宫!”
林小鹿语气自信道:“如果地图没错的话,我确定!”
这时,矿洞深处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周招娣急忙说:“糟了!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啊?”
帅克脑子飞快地转着,他看着石壁旁的臭水沟。
几分钟后,战熊戴着夜视仪小心前行。突然,战熊停下脚步,雷震小心地走过来:“怎么了?”
“突然没痕迹了?”战熊纳闷儿地看着地上,又看看雷震,“一路上都是脚印,到这儿什么都没了?”
雷震看看前面,笑了:“他们很聪明,学会掩盖脚印了。”
战熊满脸疑惑道:“我只是纳闷儿,他们怎么能跑这么快,我们的行军速度可不慢。”
雷震笑了起来:“他们都是我精心选出来的,不能小看——全速前进!”
队伍开始一路狂奔,很快就消失在矿洞深处。
黑乎乎的水面一片寂静,臭水沟里咕嘟咕嘟地冒出几股气泡……帅克从黑水中露出眼睛,眨巴了眨巴,观察着四周——没动静。菜鸟们哗地站起身,急促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快!走了,大家上去吧!”帅克招呼着众人。菜鸟们互相搀扶着从水里爬上去,浑身都湿透了,站在那儿瑟瑟发抖。
山路上,何大厚开着手扶拖拉机,嘣嘣地拉着一车煤开过来。到了一处山窝,他跳下车,看看四周,提着铁锹铲开一个洞口,看看手表等待着。不一会儿,洞里传来几声蛐蛐叫,何大厚也学了几声青蛙呱呱叫了几声,很快,帅克从洞口露出脑袋:“老何班长,你到了?”何大厚连忙扶起他:“哟?咋浑身都湿了?”黄金钻出来,拧着湿透的衣服角:“别提了,躲水里了。”何大厚满是佩服地道:“真有你们的,还能藏车里吗?”陆冰嫣一甩头发:“能!我们没问题!”何大厚拿出一把塑料管丢给他们:“猫着,咬住,千万别松嘴!”
何大厚拿起铁锹,爬上车,开始铲煤。漆黑的煤灰撒在他们的身上,一阵乱飞。
矿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