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们爷俩喝点!”
张婶儿把烧刀子取了过来,拿来两个碗,给陈燃跟老张倒上,见陈燃要站起来,她忙招呼着,“坐下坐下,婶儿给你倒!”
陈燃笑着点头,看着热腾腾的烧刀子倒进碗里,泛起阵阵酒香,忍不住道:“婶儿酿的烧刀子酒,最香了!”
“德行!”
老张笑骂了一声,“你这小子,比你二柱哥会哄人,他可没你这么会说话。”
招了招手,老张让张婶儿也坐下来,端起了碗,跟陈燃轻轻一砰,“走一个。”
陈燃双手端着碗,喝了两口,顿时感觉胃里暖洋洋的,直接到了喉咙,身上的寒气,一下子就被驱散了一般,浑身通透,舒服多了。
“吃菜吃菜,婶儿这菜,你还吃得习惯。”
张婶儿一个劲地给陈燃夹菜,碗里已经满满都是菜。
“够了够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婶儿你也快吃吧。”陈燃忙道。
在张叔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以前爹出去打猎没回来,他们兄弟两个还小,自己不会做饭,都是张婶儿煮好了菜,将他们两个喊过去吃饭。
这兄弟两个,打小就没了娘,看着怪可怜,张婶儿心肠软,见不得两个娃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有好吃的,都会分给陈燃跟陈凡吃,衣服裤子破了,都是张婶儿拿回去缝缝补补又给送回来。
陈燃一直都记在心里,对张婶儿感激不已,就像对自己亲娘一般。
“陈凡那孩子已经到大学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过不了多久,你也得进部队,你们兄弟两个啊,都有出息了。”
张婶儿眼睛微红,想到很快就要跟陈燃分别,这两个孩子,她都是打小看着长大了,这不一眨眼,两个人都长大了,也都要离开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在外面别委屈了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部队里太苦……”
张婶儿看了老张一眼,忍不住道,“要是呆不住就回来,屯子里乡亲们这么多,都帮衬点,日子也能过,知道吗?”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婶儿别担心。”
陈燃用力点了点头。
他知道张婶儿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她的话都很简单,却都透着对自己的关心。
陈燃端起了碗,看着老张夫妇两个人,突然站了起来。
“叔,婶儿,打小我们兄弟两个,就没了娘,这么多年,叔跟婶儿,还有屯子里的乡亲,对我们照顾很多,我一直记在心里,”
陈燃感激道,“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这份恩情,我都记在心里,叔,婶儿,我敬你们!”
他仰起脖子,咕噜咕噜一口将碗里的酒,全部灌了下去。
几句话,让张婶儿眼睛更红,差点要抹眼泪,忙站了起来,拉着陈燃坐下。
“坐下坐下,说这些干啥呢。”
张婶儿依旧给陈燃夹菜,“你要不嫌弃,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只要你回来了,随时来家里吃饭,想吃什么,婶儿都给你做!”
陈燃用力点头:“谢谢婶儿。”
老张脸上满是笑意,眼角的皱纹很深,心中欣慰不已。
对这两个兄弟,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懂事,特别懂事,尤其是陈燃,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家庭责任,很不容易,尤其陈刚这又走了,兄弟两个人,更是要相依为命。
好在,现在两个人,都有了出路,只要熬过去,未来就很光明了。
“好了,不说那些,吃菜,过不了多久,你就得上部队去了,趁这还有时间,陪你张叔,多喝点!”
老张笑了起来。
张婶儿忙又给苏寒满上了一碗。
屋外,寒风吹着,冻得路边的草都有些干枯发黄,屋内的灯光,却是伴着酒香,温暖不已。
一顿饭吃了好久,聊了好久,老张都已经醉了,迷迷糊糊还拉着陈燃说话,交代着不少事情,生怕陈燃在外会受了委屈。
扶着老张上了炕,陈燃又转身要去帮忙收拾桌子。
“哪里还要你收拾啊,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晚上这路还亮,能见着,好走一些,”张婶儿看了一眼,隔壁老张已经传来了呼噜声,忍不住埋怨道,“你张叔倒是好,天天吹牛自己的酒量好,给你小子放倒了。”
陈燃笑了笑:“婶儿,那我先回去,你也早点休息。”
“行,去吧去吧。”
张婶儿拉开了门,送陈燃到了院子口,“路上担心着点啊。”
两家相距并不远,陈燃也没有醉,张婶儿还放心一些。
陈燃点了点头,便迈步走进了夜色之中。
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有些冰冷,开了灯,昏黄的灯光,似乎能为这屋子里,带来一些温度。
“爹,我回来了,到张叔那吃饭了,婶儿弄了好多菜,吃得可饱了。”
陈燃走到遗像前,笑了笑,“今儿个去登记征兵报名了,我可能就要去部队了,爹,你说部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相片默默无言。
“我看到了解放军,跟感觉中的有些不太一样,”陈燃继续道,“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样,爹,我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