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准确来说,开学俩月他见这个年级第一“好”学生加起来也没几面,说不够了解倒也不为过。
“要是没其他事,我就过去高一那边了。”江肆侧过身,淡定地拎着还呆懵状态的小朋友走人。
宋晚栀下了几级台阶,才想起来一边被拎着一边艰难转身问候了句“老师再见”,然后才继续被拎下楼梯了。
林盛海最后一句质疑也就这么堵了回来。
原地站了几秒,他讪讪地哼了声:“这个刘老师,也是够放心。”说完,他就背着手上楼了。
楼下。
宋晚栀微绷着脸:“你怎么知道我们班主任的名字,还有最后一大节是数学自习?”
“那天去看你的年级大榜,扫到过。”江肆随口道。
宋晚栀沉默下来。
江肆懒洋洋地笑了声:“有话就说,别憋着,小心压得长不高。”
宋晚栀于是迟疑着开口:“你背书的时候也可以这样过目不忘吗?”
“?”
江肆怎么也没想到小姑娘憋着没出来的是这么一句话,尤其那个带着点羡慕的眼神,更是让他好笑的同时还有种无力感。
“你们好学生的关注点都这么奇怪么,”江肆低着眼睨她,“你现在更应该担心,在林老头那儿你已经成了我的潜在共犯了。”
“什么共犯?”宋晚栀一怔。
“数学自习辅导。”
宋晚栀梗了下,小声:“我又没有配合你说谎。”
“可你也没拆穿我,”江肆哑然莞尔,“包庇就是犯罪。”
宋晚栀:“我是,没来得及拆穿。”
“晚了,”江肆懒洋洋地抬手,轻搭了下女孩的肩,顺势摸头,低身压声地“威胁”,“万一曝光了,我会把你作为共犯一起交待出来的。”
宋晚栀:“……”
江肆在林盛海那边已经“留了档”,宋晚栀这会想让他回去也没办法了,只能任江肆跟着。
她走路是要比普通人慢一点的,尤其江肆那样的身高腿长,更该比多数人委屈,可他一路跟在她身后,没一次超过她半点。宋晚栀一低头就能看见他长长的影儿在她身旁被太阳摇得晃啊晃,时而远,时而近,可总是在那里,每一次她都能看到。
宋晚栀没来由地觉着心安极了,第一次希望一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走很久很久她都不会觉得远。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使然,到高一教学楼外时,果真已经是下午的课间操就要结束的时候了。
楼下基本没剩学生,仅有的几个正在飞快地往教学楼里面跑,其中有人注意到江肆,还一边跑一边戳着同伴让回头看。
江肆习以为常,眼神也没旁落一下,就去盯身旁的小姑娘:“你们班在几楼?”
宋晚栀迟疑了下:“一楼,最里面。”
“啊。”江肆意味不明。
宋晚栀:“?”
“如果是二楼以上,”江肆不知道是遗憾还是笑着的,“那学长可以再发挥一下帮助学妹的精神,背你上楼的。”
宋晚栀:“!”
换旁人来说,宋晚栀大概都会觉得对方是在刻意冒犯了。
但江肆说来似乎不一样,他没让她觉到半点冒犯,只有像之前一模一样也或者变本加厉了的“欺负”。
宋晚栀忍着恼意偷偷睖了他一眼,稍微加快步伐,走进教学楼里。
高一(六)班在一楼长廊最尽头的位置,宋晚栀和江肆几乎恰巧踩着最后一节大自习的铃声开端,踏到了教室后门外。
宋晚栀从江肆那里接过他的语文书,捏着书脊迟疑是不是应该给“学长”礼节性地道个别再走。不知道是她把想法表露得太明显,还是江肆对她的情绪最敏感,不等宋晚栀压下薄肩,江肆已经先一步撑着她身后墙面低了低腰。
“你要是再敢跟我鞠躬,”江肆微眯起眼,颧骨轻动,“我就抱你进教室。”
“——!”
白栀子被一阵风吹红了瓣,扭头就抱着语文书“跑”进教室了。
那背影,像是生怕晚一步,就要被某人说话算话付诸实践。
江肆盯着门内,神色遗憾又懒散地慢慢直回身。
宋晚栀趴在课桌上,过去可能几十秒也可能几分钟,才觉着自己的心跳跟着呼吸一起慢慢平复下来。
坐她同桌的是个话也很少的女生,只疑惑地看她,后桌两个男生中却有个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学委竟然也有上课差点迟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世界末日了?”
“……”
宋晚栀只当没听到。
她将扣在桌面上的语文书慢慢翻过来,迟疑了一两秒,还是没受住诱惑,手指就悄然掀开书皮。
在那个“肆”字露出一半时。
同桌女生小声提醒:“这节是数学自习。”
“——”
唰。
书页又心虚地扣了回去。
宋晚栀微微红了脸,小声道谢,然后就把语文书小心扶起,准备放回书立中间。
也是在她直身抬眼这一秒,教室前门被人懒懒叩了两声。
“笃,笃。”
压着全班懵然抬起的视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