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靠在石台边缘,停着。
然后江肆拿最最古怪的眼神盯住了宋晚栀。
宋晚栀气恼得不行。她明明是来背课文的,现在语文书湿淋淋地挂着叶子和泥土半死不活地躺在一边,她自己也弄得一身泥污,课文还连三分之一都没背完。她安排得好好的学习进度,每次一见到江肆就要被搅得乱七八糟。
果然老师们说得对,不管是单方面还是双方面的超出友谊的关系,就是学习生活里的毒瘤。
宋晚栀有心想严肃地告诉江肆,以后不要再这样开玩笑和做事情都恣肆妄为不计后果了,但偏偏江肆那个前所未有的眼神又看得她莫名不安,不敢妄动。
于是江肆就看见,女孩从花坛里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时不时抬眸偷偷睖他一眼,像是泄愤,然后被他视线捉住又会立刻躲回去。
江肆靠在凉冰冰的池塘边石上,忍不住哑声笑起来。
等宋晚栀终于摘拍掉自己一身的叶子和泥土,也蹙着眉把惨兮兮的语文书甩了甩水拎在手边,她才在一动没动、只是一直拿黑漆漆的眼盯着她看的江肆腿边停住:“你,要我帮你喊人吗?”
“怎么喊,”江肆微微后仰起脸,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睨她,“‘来人啊’,‘救命啊’,这种吗?”
“……”
宋晚栀被他骚兮兮的语气红透了脸。
她恼得很想不管这个人,冻死在这儿也跟她没关系,反正秋天也冻不死人。但是只要一看见他身后的池塘,宋晚栀就会想起那个过分的不合时宜的玩笑。明明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他故意拿来捉弄吓唬打趣她的,但她就是忘不掉少年那一刻的眼神。
就仿佛……
仿佛她如果松开他的手,他就会彻底、彻底掉进一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水里。
宋晚栀不敢想下去。
“你带,带手机了么?”迟疑很久后,女孩轻声问道。
江肆靠在石台前,故作惊讶:“小朋友上学竟然还带手机吗,老师看到会没收的。”
宋晚栀被他打趣得窘得不行,气得又咬住唇了。憋了好几秒,她才忍着咬牙:“我是要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知道了。”江肆松散了笑和语气,不再逗她。他朝之前扔给她又被她扑过来拉他时扔在一旁的外套示意了下,“都在那里面。”
“哦。”
宋晚栀快步过去,拿着江肆的外套回来,然后递给他。
少年身上的白衬衫这会儿已经被水匀得透彻,贴在身上,或者白色的褶皱,或是肤色的透明。宋晚栀几乎不敢让自己的视线稍微沾到他一点,递外套时都努力转开脸,只把胳膊用力地往前伸出很远。
江肆看得想笑,就拿着手机,撑着膝笑了。
于是对面沈鹏宇一接起电话就沉默了好几秒。
等江肆慢条斯理地哑着笑和他交代完送货地点和拿衣服的任务,临挂电话之际,沈鹏宇终于还是没忍住,嘴贱了一句:“肆哥,您这是在哪儿没收住,和哪个小姑娘擦枪走火了?”
“——”
江肆难得有被噎住的时候。
回过神,他气笑得咬了下唇角:“你说什么。”
“这不能怪我,让我拿一整套衣服也就算了,”沈鹏宇无辜,“你是没听见你刚刚说话那语气还有笑,骚得跟那什么似的,我都想给你录下来去小立本应征牛郎,绝对能靠一套录音一张照片就击穿所有面试,直通录取。”
“…滚。”
电话挂断。
宋晚栀亲眼看着江肆有点戾气地把手机扔到旁边了。
停了几秒,那人拽过外套,摸出烟盒和火机,随手磕出一根细长的香烟来。江肆刚将烟衔进唇间,还没点上,一抬眼就看见宋晚栀站在一两米外,轻轻蹙着细白的眉心,不太赞同地望着他。
江肆薄唇一扯,咬着烟笑了,他懒洋洋靠到石台上:“有意见么,小朋友?”
“…抽烟不好。”宋晚栀忍了好几秒,还是小声说了。
“你这是在,”江肆一停,略微挑眉,“管教我?”
宋晚栀抿唇不语了。
见小朋友好不容易探出来的“触角”又有要往回缩的迹象,江肆低叹了声,将唇间香烟拿了,捏进掌心:“行,听好学生的,不抽了。”
宋晚栀眼神松了松。
只是在余光扫到被江肆扔在一旁的手机后,她又迟疑了下,有点不安地问:“你朋友答应给你送衣服了吗?”
“嗯,”江肆瞥见女孩仍皱着不太信的神情,不禁哑然,“在你眼里,我人缘这么差吗?”
“不是,就是看你刚刚接完电话,有点生气。”
江肆侧开脸,轻嗤了声:“那是因为沈胖说让我去应征牛郎——”
说完江肆才觉着有些不妥,他想玩笑带过,却回头就撞见女孩听得茫然的神情。
“牛郎?”宋晚栀甚至还轻声确认了一遍,“和织女,每年七夕才能见面的那个凡人吗?”
“……”
江肆停了两秒,黑眸一晃,他侧开脸哑声笑了:“是,就那个。”
“?”
宋晚栀直觉有什么不对,可惜没等她认真思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