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笃笃。”
病房门就是在此时被叩响的。
江肆眼皮一跳,抑着躁意僵了两秒,直回去:“…进。”
宋晚栀也意外,但见到江肆的反应,她又忍不住弯下眼角想笑。直到脚步声后,她抬头看见两个陌生男人走进病房。
宋晚栀眼尾那点温软的笑几乎是一秒就消失掉了,她条件反射似的,从江肆身旁站起就直接拦到他面前,警惕地望那两人:“你们是谁。”
穿着便服的两个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模样,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这样防贼似的提防,尴尬地拿出警员证。
其中一位开口:“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关于钟洪林伤人落水一案,有些问题需要江肆先生配合调查,希望他能跟我们走一趟。”
宋晚栀神色更紧绷:“他是受害者,就算配合调查也应该在医院内进行,为什么要跟你们去警局。”
“是这样,按钟洪林的个人口供,江肆先生有故意伤害的嫌疑,所以我们需要江先生配合刑事问讯。”
“钟洪林才是蓄意杀人,”宋晚栀攥紧了手,“我是当事人、证人,也是受害者,我全程在场,游轮上也有监控——正当防卫的五个要件在那场侵害过程里全部满足,江肆行为没有任何存疑。”
为首的年纪稍长的警察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我们有监控原件,只是例行调查,录完口供没什么问题就会送他回来,你不用这样紧张。”
“可他刚从ICU转出来,他那天失血都1000cc以上了,他各项身体指标还在观察期的,”宋晚栀攥紧了身后江肆的病号服衣袖,声音着急又发颤,“万一带去警局,讯问过程里再出了事谁能负责?”
“……”
被宋晚栀拦在身后,江肆半低下眼,看见女孩一只手轻抬起来挡在他身前,另一只手攥扶着他衣袖,抖得厉害。
到底是安静规矩的小朋友,从小到大,大概连校规班纪都没违反过,跟人说话都是轻声慢语的,现在为了护着他,倒是敢拦着警察声音着急地反问了。
江肆越想,心口越涨涩又发烫。
他抬手握住女孩吓得凉冰冰的手,把人轻轻往身旁拉回。
两个警察正在商量。
宋晚栀咬着嘴巴,脸色苍白又不安地看着,此时被江肆往回拽,她想都没想就反握住他的手:“你别怕江肆,我不会让他们这样带走你的。”
“——”
江肆一停,像他这样说话向来漫不经心也恣肆随意的人,第一次有几秒像是失了言语的能力。
等回神,江肆垂落了眉眼,哑然低笑:“没事,栀子,你让开吧,我不怕。”
“不行,”宋晚栀仍要拦在他前面,声音藏得轻轻的,“我怕。”
江肆故意低声:“妨碍公务可是违法的,他们连你一起抓走怎么办。”
“那,那就连我一起抓走吧,”宋晚栀有点自暴自弃地蹙起眉,转回来看他,“就算是站上法庭我也不怕,生命法益高于一切,就算有协助调查义务也不能侵犯你的生命健康权。”
江肆听得想笑:“趁我昏迷和养病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准备偷偷转去法学院了?”
宋晚栀心里一虚:“我都是前几天学的,表现得很明显吗?”
“从你刚刚正当防卫的五个要件,就已经很明显了。”江肆笑。
宋晚栀:“……”
女孩害怕而发白的脸,终于因为这番调戏多了一抹嫣色。
而此时,江家的律师也已经闻讯赶来,和两位警察一同到病房外去了。最后带进来的结果就是江肆仍需配合调查,但考虑到案件性质和当事人身体状况,可以留待他身体状况稳定后再接受讯问。
由于是刑事案件,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必须保证限制嫌疑人的行为,除了留下一位值守警察在病房外,江肆还多得了一件“礼物”。
“当啷。”
银色手铐在可移动输液架上撞出了一声金属鸣音。
宋晚栀给江肆递水杯的动作立时停下。
女孩抬眼,蹙着眉盯着那只拷在江肆修长手腕上的手铐。
“你就算再苦大仇深地盯着它,它也不会裂开的。”江肆忍不住笑。
宋晚栀恼回神:“他们为什么要给你戴手铐。”
“毕竟是嫌疑人——”
“才不是。”宋晚栀毫不犹豫地打断。
江肆靠在抬起一半高度的病床上,桃花眼漫出来的笑意松散又撩人:“这么听不得我坏话?”
宋晚栀见他一副玩笑有余的模样:“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当然是……”宋晚栀没说完的话变成目光,落到江肆手腕上。
江肆低垂下眼,望着在日光下折起一层冰冷的金属光泽的手铐,他停了片刻,淡淡一笑:“我不担心。因为比起之前,现在再坏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宋晚栀握着水杯的手滞住。
江肆却像说的不是他自己,松懒着笑撩回眼:“我要是关进去了,栀子能等我多久?你给我一个年限,我一定努力改造——”
“!”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