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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栀僵得厉害,一点都不敢回头——那是三楼的窗户,她的恐高最近已经被江肆拉着脱敏了许多,但这种和噩梦相似的环境,还是会叫她害怕——她只能用攥着书的那只胳膊尽全力地抱着江肆。
江肆放松手掌上的力,让她一点点滑低:“别怕,栀子,”在她的耳垂蹭过他唇前时,他放轻声哄她,“栀子,一切都过去了。”
“——”
宋晚栀眼底的雾气终于还是凝成潮湿的雨。
在被江肆轻轻放到窗台边上的那一秒里,她扑下眼睫,但没能拦住滚落的水滴。
无数遍的噩梦里,那只手就是在这样的角度这样的窗边将她狠狠地推出去,悬空的失重感和即将落地的惊恐让她只能徒劳地伸出手。
她伸出手,但她什么也抓不住。
“呜。”
宋晚栀低头,把自己的声音藏得更紧,像是要把那种恐惧生生压回心底。
“松开自己,栀子,”那人低下声,“看着我,栀子。”
“——”
女孩没出声也没抬眼,只是很努力地低着头,乌色的长发藏起她惊得微白的脸,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江肆叹气。
他低俯下身,勾起她垂落的长发,然后轻轻吻她纤细的手指。
宋晚栀的指尖一栗,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拢紧的力度,乌黑的瞳孔轻惊地抬起望他。也是在那一秒,江肆拉下了她捂着嘴巴的那只手,他俯上前吻住她被眼泪浸湿的唇瓣,同时掌心贴住女孩的手心,慢慢教她十指相扣。
那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无比轻柔的吻。
很轻,克制,小心翼翼,像怕多一点冒进或一分力度都会吓到她。
宋晚栀第一次知道。
那个桀骜、放浪形骸、永远肆意妄为的江肆,原来竟也有这样极尽温柔的时候。
女孩紧绷的情绪慢慢松弛下来。
那些纠缠着她的昏黑的噩梦里,像是将明的天光撕开缝隙,握着她的不再是那只可怕的黝黑的手,而是另一只。
和她十指相扣,然后一点点将她从那个噩梦里拉起。
“栀子,我永远会握住你的手。”
“可是江肆,我不信两个人的永远。我不敢信。”
“好,那就不说永远。只说现在。”
“…现在?”
“栀子。”
吻她的声音很轻,又重逾万斤。
“我们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