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多数没时间管教,自律模范的还算守矩,但剩下的那些……”
康婕后半截话没说,就收成了一句冷笑。
宋晚栀原本还算平静,这会儿却被她笑得有点不安了:“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个学生听说很内向,而且家里有住家保姆在。”
“嗐,爸妈都管不了的,保姆有什么用,”康婕一打方向盘,看右侧后视镜的余光里瞥到宋晚栀紧张地握住安全带的手指,她就笑了,“没事,我那健身房就在附近。他家门牌号我记住了,有事你给我发信息或者打电话,姐姐第一时间救驾。”
宋晚栀心里泛暖:“谢谢康姐。”
“客气什么,我就举手之劳,没我也一样啊,”康婕像想起什么,回头朝宋晚栀单眼轻眨,“对方要真是那号不学无术的,你就给他报你家江肆哥哥的大名。”
“?”
宋晚栀听得一滞,下意识就看向康婕。
“哦,他没跟你具体说过?”康婕忍不住笑,“你那江肆哥哥当初没发配出去的时候,在我们P市二代们的圈子里可有名了。当然,江家不是我刚说的那种父母辈应运的二代家庭,人家高门大户,祖上追溯起来就远着了,算P市正经的名门望族。”
宋晚栀想起被江肆言语里嫌弃又寥寥带过的“江家老学究”,一时有些莞尔:“他以前也和你们玩在一起吗?”
“那可高攀不上,”康婕玩笑,“但江家大少爷的名号嘛,听总是听说过的。所以碰上那些二代纨绔,提你江肆哥哥的名一准有用。”
宋晚栀原本不想纠正,显得不识趣,但多听几遍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只好轻声解释:“康姐,江肆和我的关系没有到能跟别人提起的熟稔程度。”
“你呀,就是自尊心太强。扯着虎皮做大旗那是社交场里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真不熟,同校校友同系学妹都可以跟外人说认识了,”康姐将车缓停在那家人楼下,“更何况你和江肆都到什么程度上了?别说强吻挨巴掌,反正我从没听说过江肆亲近过哪个女朋友。”
“……”
宋晚栀脸颊透了红,指尖却掐出一寸惨白。
安静几秒,她才轻声说:“江肆对我可能只是好奇,我不想自取其辱。”
康婕一愣:“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女生会喜欢江肆是很正常的事,而你那么优秀,就算不被某一个人喜欢也不该看作一种耻辱。”
“他不一样。”宋晚栀像是被风吹得凉,轻轻抖了下,“他对我来说是最特殊的那个。”
康婕察觉什么,蓦然失语。
时间将近。
宋晚栀回神就下了车,然后扶着车门弯腰,她掀起眼睫浅浅笑着:“康姐,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虽然微不足道,但我也藏得很用心过。”
康婕回神,无奈地笑:“那为什么要告诉我?秘密可都是很难保守的。”
“可能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怕不告诉你,就要忍不住告诉那个人了,”宋晚栀低垂了眼睫,半遮着茶色的瞳,看起来安静又难过,可她却是笑着的,“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那康姐你就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了。”
“哇喔,”康姐玩笑后躲,“好怕被灭口哦。”
宋晚栀莞尔直身:“那我先上去了。”
“嗯。”
宋晚栀关上车门,转身朝入楼门庭走了几步,忽听见身后康婕喊了她:“栀栀。”
“?”
宋晚栀回身。
降下的车窗里,康婕沉默了两秒,问:“我相信江肆对你的感情不止是好奇那样,我也相信你至少有模糊的感觉,只是不能确定——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去赌一下呢?”
风拂起少女乌黑的长发。
她静伫在洒着斑驳碎影的光里。
很久以后,宋晚栀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因为我赌不起。”
“……”
宋晚栀转身,走进那片树荫里。
笑和明媚阳光一起从女孩的脸上褪去。
比得不到更令她畏惧的,是得到之后,永远失去——
我怕我从今以后再看不得你。
也听不得你的名字。
……
宋晚栀家教辅导的那个学生叫凌戈,宋晚栀上次来面试时没见到他,只听他父母描述说凌戈从小身体不好,是个内向孤僻、在学校还总受欺负的孩子。
在被保姆领进书房前,她想象里的凌戈都是一个瘦小安静、病弱阴郁的少年。
于是当书房门打开,宋晚栀就望着门后的人沉默了。
确实是病弱阴郁,宋晚栀保证,在安乔绝对会被年级主任要求剃掉的长度的黑色碎发柔软地遮过少年的耳线,宽松肥大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从少年肩头坠下来,黑色的长裤更是仿佛要拖过脚踝;明明是白天,书房里的窗帘却合着,孤零零的落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一切都算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面前这个病弱且安静的少年的身高。
宋晚栀依据自己166的身高初步判断,对方在一米八以上,松垮肥大的白衬衫有肩线撑着,看起来也能切她两个。
这样一个少年在学校里总受欺负,宋晚栀想想都觉着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