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江肆?”
“这种台风天,撑伞除了被吹跑没别的作用。尤其是你这种,”江肆放回包,懒着笑睨宋晚栀,像随手在她包上拍了拍,“风一吹大概就能给你挂树上的。”
宋晚栀微微绷住表情,沉默了会儿后才不甘心地低声反驳:“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
“是么。”江肆侧撑着额,一眼不眨地望她,“比如呢。”
“我小学一二年级还代表班级参加过很多运动会项目,后来才——”
宋晚栀忽然沉默了。
她下意识垂了眼睫,把自己长裙下的脚踝很轻微地往里藏了藏。
江肆眸子里黑漆漆的笑意一沉,但面上仍是那副散漫如常的口吻:“哦,看不出来,还挺厉害?”
宋晚栀不说话,低头回去继续做习题练习了。
“刷夜区”的钟表表盘上,时针很快就转过了12点。
窗外大雨瓢泼,阴风怒号,完全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馆内的温度倒是越来越低,细碎的烦闷交谈声在刷夜区各个角落都能听得到——多数人都跟宋晚栀和江肆一样,没什么准备,突然就被这场台风暴雨困在这儿的。
“咕噜。”
一声闷闷的轻响。
江肆刷刷扫过纸面的笔尖停住。
一两秒后,他似笑非笑地侧过脸,看向隔着个空位坐在他旁边的女孩。
宋晚栀低着头学得很认真,笔耕不辍,仿佛物我两忘,不为所动。
如果不是几绺长发旁细白的脸皮越来越透起嫣然的红,那江肆大概都要被她专心向学的模样骗过去了。
“别装了,”江肆笑得嗓音微哑,“我听见了。”
“——”
宋晚栀侧躲着他眼神,羞耻又绝望地闭了闭眼。
“来刷夜怎么不准备吃的?”
“没有想待很久。”宋晚栀辩解过,拉开椅子起身。
江肆靠进椅背里,撩起眼问:“干什么去?”
“去找几本书,”宋晚栀有点不好意思,“我饿的时候做题效率很低,然后做课外阅读会忽略到忘记。”
“?”
没给江肆再说什么的机会,红透了脸颊的宋晚栀已经尽可能快地朝阅览区过去。
好不容易躲进书架间,脱掉身后似有若无地衔着的视线,宋晚栀捂着通红发热的脸,靠在书架墙前慢慢蹲了下去,最后埋进胳膊间。
“好丢人啊……”
女孩压得细轻的恼然困窘的声音悄然漏出来。
自习区。
江肆收回含笑的眼,拿起笔给纸上的知识点框架关系图收尾,最后几笔寥然而过,笔尖在半空一停。
住了几秒,他低笑了声,笔又落去这张纸的右下角。
刷刷两下。
一个字迹张扬的落款跃然纸上:“江肆”。
“啧,”江肆收笔,半是嫌弃半是嘲弄地低了眼,“幼不幼稚。”
这样说着,他还是拎起纸张,重点欣赏了一下落款部分。
小朋友见了,估计又要恼得憋红了脸。
她自己招人欺负,还总往他枪口上撞,也不能怪他。
不等江肆想象里的画面褪去,长书桌旁一道身影停下。
紧跟着,压低的惊喜女声响起:“江肆学长,真的是你啊?”
江肆放下纸。
清隽面孔上的笑意一轻,细看还是那副懒散神态,没什么正经地坐在那儿,但离着好像突然就远了许多。
“我跟我朋友也被困在这儿了,刚刚过来看着像学长你的背影,我还以为认错了,”女生兴奋地说完,把手里的牛奶盒往江肆面前桌上一推,“这个,这个给学长。不打扰您学习,我先回去了。”
那句“不用”在唇间将出未出,江肆余光掠过不远处的书架后,最后出口还是改了:“谢谢。”
“!”
女生惊喜地红着脸快步走开了。
宋晚栀捧着书回来时,江肆正靠坐在椅子前,长腿散漫支地,搭在桌沿前的右手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
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而不过分,光下的肤色冷白近似某种软玉,于是转笔这种事在他做来都像是某种表演艺术。
宋晚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细细白白,很小一只,尤其跟他比起来,大概会被衬托得像没发育好。
……也难怪他总喊她小朋友。
宋晚栀耷着眼,有点沮丧地慢慢走回来,安静坐下,把书翻开。
刚翻了两页,啪,一只牛奶盒子盖到书页中间。
宋晚栀一吓,慌睁抬眼。
“你的夜宵。有红笔吗?”
“……”这人两句间完全不给她缓冲,宋晚栀惊魂甫定地翻出支红笔,推给江肆,“这盒牛奶是哪里来的?”
江肆没抬眼,懒懒接了笔,在提纲上勾画重点:“不知道。”
宋晚栀:“?”
宋晚栀还想追问,但江肆那边勾完重点,就把他整理的知识点框架提纲推过来了:“你就按这个预习。三星到一星是重要性分级,横线是基础部分,掌握程度自己衡量。”
宋晚栀接过那张纸,眸子轻轻一颤。
纸上的遒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