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人质被悄无声息地救出军营,按照演习规定,只要他们能将其中一支科研小组满员带回基地,他们就算是取得了胜利。看起来似乎条件放得蛮宽,但是当他们把八名科研人员带到安全位置,终于可以仔细打量他们时,所有人都在心中对着演习设计者倒竖起一根大拇指。
在国内军事演习时,就算是有营救人质的项目,随便找几个路人甲之类的角色客串就行了,可是他们刚刚救出来的人质……
三个老人,发梢上已经挂上了一层灰白,怎么看他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个,也得有五十来岁,他们平时估计也很注重保养,就算是满脸灰尘,都透着一股儒雅风度,但是真让他们去跑越野五千米,估计跑不了一半,就得吃速效救心丸。还有三个是女性工作人员,其中一个瘦得跟排骨似的,在啤酒瓶般厚的树脂黑框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透着鹰一样的锐利,让人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金庸老爷子笔下那个叫“灭绝师太”的人物;另外两个,则是明显缺乏运动,脸庞已经像吹气一样圆胖起来,目测下来体重已经超过一百三十斤大关。至于剩下的两名工作人员,他们倒是正处中年,算得上年富力壮,但是很可惜,他们身上带着伤痕,有一个头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大概在飞机被劫持时,他们曾经站出来质问甚至是反抗,随之遭到了恐怖分子重创。
更让人无言问苍天的是,在他们当中,还有一个女性研究员有夜盲症,就是说她白天视力一切正常,到了晚上,就看不清东西,几乎变成了一个瞎子。
八名科研人员分属于两支研究小组,在被营救出来之后,他们自然而然按照原本工作关系,分成了两个小团队。第一支小团队,有两个老人,一个女人,一个伤员;第二支小团队,有一个老人,两个女人,一个伤员。就算是裴踏燕都得承认,演习主办方的分配真是够公平公正,不管挑选哪一支,都绝不省心。
好吧,燕破岳和裴踏燕都承认,国宝级专家,最值钱的不是学历,而是他们用经验与年龄糅合出来的智慧,那么这批人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谁都有个三病六灾的,八个人当中,有一个患有夜盲症,也不算是什么稀奇。摸进敌军营地,救出一群二十多岁,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专家教授,这才问题大了!
两支特战小队各自派出七八名队员走向身边的树木,特种兵们并没有用开山刀直接去劈砍幼儿手臂粗的树枝,而是用两尺多的绳锯套在树枝上随着他们来回拉动,很快树枝上就被锯出一条细而深的印痕。他们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一个用伞兵绳编织而成的手环,只要把手环拆开,就会变成将近一点五米长的伞兵绳,把这些伞兵绳绑在两根两米多长、比鸡蛋略粗的树枝上,就会成为一个简易临时担架。
指望那些国宝级专家和他们一起在山地丛林中快速穿行,无异于做梦,还不如直接做出八副担架,由特战队员轮流抬着专家们前进。
燕破岳和裴踏燕走到了一起,由于两名队长的头盔上都有摄像头,所以他们的交流非常亲切而融洽。
燕破岳说:“等做好担架,我们就从这里分手,我刚才看过了,第一科研小组成员状态要稍好一些,你就带上他们吧。”
裴踏燕点头,对着燕破岳,或者说对着燕破岳头盔上那只摄像头伸出了右手。
两只同样有力的大手,握在了一起,两名代表了不同时代的特种部队队长,一起低声道:“保重,兄弟!”
不知道内情的旁观者,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知道燕破岳和裴踏燕实际情况的人,心中不由自主地齐齐涌起一阵恶寒。
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专家和那位“灭绝师太”一起走过来,打断了两名可以问鼎奥斯卡影帝特种部队队长,正在激情上演的“啊,兄弟再见”戏码。燕破岳和裴踏燕都事先看过资料,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是一位中科院院士,也是第一研究小组组长;那位“灭绝师太”也不赖,同样是中科院院士,担任第二科研小组组长。
老专家开口了:“你们谁是负责人?”
面对这个问题,刚才还友爱谦让的两名队长,立刻原形毕露。燕破岳和裴踏燕几乎同时回应:“我!”
老专家微微皱眉,似乎对一支区区三十二人编制的部队,竟然有两个职权相等的指挥官感到不解,但是这位老专家并没有时间和兴致,去了解面前这批特种部队的内部构架和指挥体系,直接道出了来意:“我们不能这样离开。”
燕破岳和裴踏燕眼角齐齐一跳,他们绝不会认为,眼前这两位专家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跑过来拿他们开涮,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电视剧、电影里,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化,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们的工作笔记本被恐怖分子全部收走,在工作笔记本里,有我们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全套研究资料数据;同时我们还在飞机上托运了一个恒温箱,在里面有我们收集到的病毒原株,以及从幸存者身上提取到的病毒抗体。只有将这两样东西带回去,我们才能在实验室中用最快的速度培养出可以大范围使用的疫苗!”
白发苍苍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专家,微微提高了声音:“它们关系到全人类的安全与未来,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