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茂往门口看了一眼。
傅禹风立即关上了门。
江茂点了一下头,沉重道:“是的,是阿姨。”
嗡——
傅禹风头脑里一片嗡声,他身体不自禁的摇晃了一下。
是他的母亲!
这个躺在床上正经受着折磨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真的是他的母亲。
到底经历了怎样残忍的事情,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是谁做的?
“大哥,阿姨还活着,总比意外去世了强。”江茂安慰傅禹风。
傅禹风眼眶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江茂这句话安慰到了他。
是的,还活着,总比去世了强。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因为悲恸声音有些发紧:“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我妈妈。”
江茂点头:“放心,会好起来的。”
傅禹风坐到床前,伸手拉过床上人的手,眼泪就落在了沈雅姝的手背上。
他低声道歉:“妈,对不起,我来晚了。五年以前,我晚了一步,现在又晚了这么多年。对不起!您要早点好起来,您不是说,最想要看到的就是我结婚生子?我结婚了,有孩子了。妻贤子孝,家庭和美,一切都是您想要看到的样子。”
傅禹风说了一长串话,他看向仪
器。
仪器一动不动,他又红着眼眶看向江茂。
江茂分析道:“阿姨应该是因为伤过头部,又瘫痪了很多年,对声音没什么感知力了,她听不出来你的声音,她只是对傅禹风三个字过分执着……”
滴滴——
仪器又响了起来。
没有一次意外,每一次有人提到“傅禹风”三个字,沈雅姝就会有反应。
听了江茂的话,傅禹风更心痛了。
母亲对他的爱,是那样的深沉。
哪怕经历了各种非人的折磨,始终记着他的名字。
傅禹风捧着母亲的手,吻了吻母亲的手背,眼泪又落在母亲的手背上。
“大哥,你不要着急,她有感知,有意念,一定会活过来的。”江茂说。
傅禹风紧握着母亲的手,点头:“老三,我母亲,就拜托你了。”
江茂觉得傅禹风见外:“大哥,我自幼就是个孤儿,没有你,就没有我江茂的今天,你和我客气,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傅禹风起身,拍了拍江茂的肩,说道:“我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我妈交给你了。”
江茂点了点头。
傅禹风就离开了房间,他去找沈文彬。
他要问清楚,沈家找到母亲的
整个过程,他要弄清楚,他的母亲为什么会变成沈家的大小姐?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并且昏迷不醒的人,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来确认的?
这中间,有太多的疑点了。
他毫不怀疑沈家人,因为,沈家人如果要害他母亲,早在之前就可以。他也不相信这中间有什么是沈家针对他的阴谋。
布局这样的事情的确可以做到,但是感情上面无法做假。
沈家的人对母亲,那是发自肺腑的真感情。
当然,他更愿意用自己的方式来确认。
问了佣人以后,得知沈文彬在书房,傅禹风径直去找他了。
简云希带着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简云希看到傅禹风的眼眶是红的,她心脏处就微微收缩。同时,她心里也充满希望,人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她轻轻的摸着初儿的头,温柔道:“初儿,以后咱们天天来给奶奶唱歌好不好?”
“好啊!妈咪喜欢我就天天唱。”三宝眨巴着大眼睛说。
傅禹风敲开沈文彬的书房之前,沈文彬已经安排人去查傅禹风的情况了。
听到敲门声,他立即打开门。
见到傅禹风眼眶有点红,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心里也在希望着某种可能。
他假装没有看到傅禹风眼眶发红的样子,客气又热络的招呼傅禹风:“小傅总,快坐,有什么事你只管直说。”
傅禹风经过沈文彬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文彬肩上有几根头发,他说道:“沈总,你这里有纸屑。”
他拍了拍沈文彬的肩,将上面的两根头发攥在手里。
他说道:“沈总,江茂在调药,他让我过来问问您姐姐的情况,当年,为什么植皮,为什么开颅?”
沈文彬招呼傅禹风:“坐下说。”
傅禹风坐下,沈文彬也在旁边的一张沙发里坐下,沉重的回忆道:“因为,她当时的情况,面目全非,颅内有血块,开颅是医生说必须要做的,不做活不下来。至于植皮,我们是希望姐姐醒过来以后,不要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正好,我们请的那个医生,十分擅长植皮手术。我们也没有想到,四年多过去了,她仍然没有醒过来。
当初,她的情况没有这么严重,虽然身上有烧伤也昏迷不醒。但是,她没有这么瘦。
现在瘦成了这样,是我们太无能了。这段时间,我姐姐的情况越发不好了。
抽搐的频率越来越高,医生也束手无策。要不是遇到了你,我们……只能接受我姐姐将要离开我们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