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明乃军旅之人,说出来的话自然有他的气势,尤其是这种满含质问的话,更是让听者为之一震。
“啊?”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有些诧异地望着他,许久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可能是被此人误解了。
便连忙摆了摆手,满怀歉意地解释道:“云公子,你曲解了我的意思,虽然兹事体大,但是你奉我上宾,我又怎么可能坐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说着连忙站起身来,躬身为其满满斟了一杯酒道:“我这笨嘴拙腮的说的有点词不达意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脸若寒霜的云承明,听了凌浩然这番话后,眉宇稍微舒展了少许,但是说出来的话仍旧有些许的不悦,“我还以为,今天如此开心的日子,却要变成了….”
未待他说完话,凌浩然好似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一般,竟然一反常态地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的承明兄,都是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就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好吧!”
话已至此,云承明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无奈地垮了一下肩膀,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是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但是不瞒你说,就你刚才那一霎那的眼神,让我竟然有一种恐惧之感,就好比…”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嘴唇张了几张,终究也没说出什么来,便面露尴尬地笑了几笑自嘲了一句,“这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算是体会到了!”说着抬手将刚才凌浩然为其斟的酒端起一饮而尽。
若是在场的其他几人听到这话也就罢了,可秦可卿听完云承明这番自嘲后,双眉竟然不由自主地紧紧拧在一起。
别人或许是真的以为云承明真的是斗大字的不识几个,可她再清楚不过了,他这位师兄即使是比不上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的学问大家,但是也绝非那种沽名钓誉的迂腐学究相比。
如此才华出众之人,竟然会谎称自己才疏学浅,莫不是他刚才发现了什么?想至此节,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常言道眼睛乃是心灵的窗户,虽然心中涌起的恐惧在短短的一霎那便被自己隐去,但是秦可卿的双眸之中还是流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
其双眸之中掠过的异样仅仅只有那么一瞬,但还是被一直不动神色注视着她的温子琦有所察觉,便下意识的心中一惊,关切地问了一句,“可卿,你怎么了?”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然,听得在场之人俱都一头雾水,就连一直低头玩耍的小石头也蓦然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秦可卿眉睫微挑,面带好奇地抿嘴笑了笑道:“没怎么呀,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虽然是矢口否认,但是其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镇定了许多,就好比一直飘浮在汪洋中的小船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一般!
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半信半疑地轻哦了一声,便转过头去冲着云承明客气道:“承明兄,实话和你说吧,刚
才我也被二爷这句话给吓得半死,现在的心还怦怦跳个不停呢! ”
说着装模做样的抬起手来,轻抚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道:“不要跳不要跳,他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傻子,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听闻此言,凌浩然嘴角微微一撇,面带笑意的嘲讽道:“你可少寒掺我了,还说我是二傻子!你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不要跳不要跳!’你也是在益春堂赫赫有名的三徒之首,这种没有常识的话也能说出来!”
“就是就是!”裴渊庭袖子一抹,连忙在一旁随声附和道:“它要是不跳了,可有你好受的!还竟敢大言不惭地使唤他,我看你是真是…”
未待他说完,蓦然间发现自己原本空荡荡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块肉,裴渊庭登时收住了打趣的心思,连忙向旁边望去,只见小石头正拿着筷子为凌浩然也在夹,便话风一转,柔声问道:“小石头,你怎么自己不吃,再给我们俩个夹呢?”
听闻此言,小石头讶异地昂起头来,怔怔地看了他许久,方才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很好吃呀!”
随着这一声稚嫩的声音落地,裴渊庭彻底怔住,许久之后方才亲昵地说道:“既然小石头觉得好吃,那你应该多吃一点呀,怎么都夹到哥哥们的碗里了呢?”
按照他的理解,这小石头这么小, 而且一直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遇到心爱之物自然应该独享才对,怎么会分给众人呢。
可令他惊讶地是,当小石头听到他这番话之后,粉嘟嘟的小脸上竟然涌起一股不解之色,小声地说道:“先生教导我好东西要分享呀!”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怔,先生二字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此小小年纪就能上的起私塾可不是一般人家,何况还是一个小姑娘。
“先生?”秦可卿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抬手轻轻搽掉小石头嘴角的饭渍,柔声细语地询问道:“那小石头你记得先生长什么样子的嘛?”
在场之人俱都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何意思,俱都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打断了小石头的思路。
可让众人失望的是,小石头听罢秦可卿的询问后,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小声道:“姐姐,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