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是有浮云遮住了太阳,本就幽暗的牢房突然间变得比刚才还要暗许多,温子琦食指微伸放在鼻下,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这个他是谁呢?”
被他这么一问,牢内的黄捕头蓦然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虽然现在能算的上是好友,但是毕竟相处时间并不算长,有些事还不能做到心意相同。
想至此节,黄捕头便尴尬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娇羞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子琦兄弟,我这一着急忘记你并非是本地人,所以...”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又上前一步,双手扶着牢门,压低声音说道:“柳知府家的公子柳浩宇!”
对于柳浩宇这号人物,放眼青州不知道此人的恐怕真的是屈指可数。温子琦虽然不能说认识,但是其事迹却听过不少,不由轻吸一口凉气,话若冰霜地说道:“怎么他也在南山坊?”
“没错!”黄捕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点了点头,对于温子琦的反应,他并不觉的意外,对于这位少爷的传闻,即使是那些书场的老先生也未必能说的如此精彩。
“我可是听说他好像在幽州,”温子琦双眉不由一蹙,这其中的事情好像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便缓缓地轻吐一口凉气,语调悠悠地问道:“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呢?”
听闻温子琦对此人如此上心,黄捕头心中一震,难道说这两人有什么过节嘛?他可不相信以温子琦的性格会无缘无故地好奇。
可是一想到现在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便强压下心中的好奇,一本正经地说道:“前些时日,不是柳知府过寿嘛,人家身为人子自然不能错过了!”
此话倒是不无道理,为人子女怎么可能在这种节日漂泊在外,何况盛传柳浩宇本来就颇为孝顺,若是在父亲大寿之日没能赶回来,即使百姓当面畏于权势不敢妄议,但是在背地里指不定会被说成什么。
“你的意思是从回来就没有离开过?”温子琦紧蹙的眉宇略微舒展了少许,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的落在黄捕头的身上。
黄捕头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之前我并不知道,但是在南山坊遇到他之后,我可以确信他从未离开此地!”
听他如此肯定,温子琦反而怔住,好半天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话说的都不知道你该如何理解,什么叫做之前你不知道,现在就可以确信了呢?”
话说一半,语调蓦然一顿,抿了抿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道:“你最多只能确信他当日在青州而已,万一人家是头一天晚上赶回来的呢?”
听闻此言,黄捕头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子琦兄弟,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太过于在意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就好!”
说着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理却是由衷的佩服,自己身为捕头,本来就应该是自
己较真才对,可现在却反了过来。
正一脸疑惑的温子琦听道黄捕头这番话,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双手一摊,语气悻悻地说道:“你是捕头,你说怎么就怎么!”
闻听这辞意甚是尖锐的话,知道他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心生不悦,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心中一暖,浅声说道:“我知道子琦兄弟是为我好,我这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嘛!”
话说于此,蓦然脸色一变,神情突转慧黠地说道:“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在这样稀里糊涂了!”
见其虽然答得好似在嬉闹一般,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行了,这事我们就不要在去纠结了,时间紧迫,你还是快说说当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已至此,黄捕头也便没有在辩驳,而是神色一凛,开门见山地说道:“当然,我们分别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南山坊,生怕去了晚了,被那一群泼皮无赖将事情搅合黄了。”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一顿,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好似仍旧对当日之时耿耿于怀一般,“他妈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在刚分开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群小流氓和我争起来了!”
闻听于此,温子琦神情一变,这黄捕头虽然看上去好似一个无能之辈一般,其实也是一个颇有手段之人,据他所知,这青州地面的地痞流氓应该不会找上门来寻找不痛快。
想至此节,便连忙抬手截断道:“等等,老黄,你刚刚说有小流氓和你争起来?你是捕头,按理说街面上混的应该都认识才对,他们怎么可能会自己撞到你枪口上呢?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蓦然打断的黄捕头,只是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据他的了解,这温小哥一般是发现问题才会如此,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心中正在想着当时的事情,耳边蓦然响起了温子琦的询问,便连忙收回猜测的心思,语调森森地说道:“对啊,说来也是奇怪,平常看到我就像是老鼠看到猫一般,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在大街上将我拦住!”
闻听拦住二字,温子琦本来有点舒展的双眉,登时又拧在一起,流氓拦捕头,这不是真的自寻死路嘛,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定是有什么自己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