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和载月开完会,辞别火舞和常护法,直接出发前往石翼的家。
石翼的家也在不周江岸边,地处不周山上游一百公里处。
林尘没有选择陆路,而是在不周山渡口把车开上船,沿江逆流而上,通过水路前往石家洼。
因为大雨的缘故,江水异常湍急,导致轮渡行驶的非常缓慢。
林尘披着雨披站在甲板上,兴致很高,他打量着四周的景致,还不忘吟诵几首唐诗宋词抒发感情。
载月显得不耐烦,抱怨说:“先生还真有雅兴,您急急忙忙赶时间,怎么又选择上乌龟船啊?要是我开车,两个小时肯定能到,可现在怕是要等待三个小时了。”
林尘瞟了她一眼,中气十足地吟诵苏轼的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载月一脸茫然,咧嘴说:“您还是饶了我吧,说点我能听的懂的话。”
林尘给她出了一道考题:“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为什么要选择乘船,你先想一想,我们再接着聊。”
载月被提醒了,林尘不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
明确的动机。
林尘的时间观念非常强,有时候都是以分钟为计量单位,但他还是舍弃最快的交通工具,甘愿增加一个小时的旅途时间,心中一定有重要的计划。
载月默默跟随林尘的眼光向四周观察,忽然她明白了,面带喜悦地说:“我明白了,您这是亲身勘测不周江水道,肯定是为了要收拾不周江周边的水贼做准备。”
“虽不中,不远矣。”林尘笑了,又解释道:“虽不算准确,但也已经很接近了。你其实很有悟性,甚至比火舞还聪明,就是太毛手毛脚,大。大咧咧,总是不想费脑子。”
虽然挨了批评,但载月很开心。她能听出来,林尘对她的能力非常认可,甚至很赞赏,这对载月来说比得到多少荣誉都更觉得骄傲。
载月来了劲头,问:“先生,您觉得在天武镇,遇到几个向您发起挑战的高手是谁的人马,难道他们也是天武盟的反叛者?”
林尘摇摇头:“龙屠天在天武盟的晋升政策是,谁的武功好谁获得提拔快。那两个老头的内功不亚于佐飞天,无论护法还是长老,都没有这两个老头,所以,他们应该
不是天武盟的人。”
载月又问:“难道是……钦天令的人?”
林尘坦承:“当龙屠天公开说我要到总舵时,檀郎和佐飞天的计划就展开了。佐飞天负责议事堂内的叛乱,檀郎负责阻击我,但是阻拦我的人是不是钦天令的人,我还不能确认。”
这一次进攻天武盟总舵的门派多大二十七个,其中也不乏古武高手,所以未必都是钦天令的人。
载月没有参与抵抗入侵的战斗,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高手。
她转而问:“我把轩渊带回来,先生对他的审讯结果是什么?”
林尘低头看着快速流淌的江水:“轩渊最近开始赌博,欠下了高额赌债,因此檀郎趁机高价收买了他。轩渊为了还债,他成了佐飞天毒杀大公子的帮凶。”
载月很惊讶:“听说他是轩名山的捧剑人,并且伸手轩名山的信任,成为轩家大管家之后,还拥有轩家管理权,甚至比两位公子的权力都大。欠债为什么不给轩名山说,怎么如此忘恩负义?”
林尘叹口气:“因为轩名山家教很严,如果知道轩渊赌博,不但不会帮他,还会给他严厉的处罚,并将
他赶出轩家。所以轩渊不敢说实话,为了自保只能暗地里和檀郎合作。”
载月奇怪地说:“哪一家网络赌博这么厉害,就连轩渊这样有背景的人都怕他们?”
林尘笑道:“轩渊说了,是一个叫十六行的赌馆,背后有神秘的力量,只要欠债,没有他们不敢催债的,甚至不惜暴力流血,似乎谁也不怕。”
载月更好奇了:“江湖里赌馆很多,总是会尽量搞好关系,但一般都不敢得罪大人物,这个十六行赌馆为啥如此生猛?”
林尘介绍道:“据轩渊讲,这个赌馆在一艘船上,并不现场赌博,而是通过互联网下注,赌注金额很大,一注就是十万元起,听说有人一夜之间能暴富,也听说很多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载月啧啧感叹,一注十万元,对于那些赌徒来说,不可能只下一注,如果玩一夜的话,那何止百万千万。
但是对于赌徒来说,这才符合他们的口味,足够刺激才会让他们趋之若鹜。
林尘叹口气:“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赌馆,那些赌资又会造成多少贪婪、背叛、流血,真是唯恐江湖不乱。”
载月笑嘻
嘻地说:“先生下了这个断语,看来是要对付这个赌馆了。”
林尘点点头:“等我处理完手边的事,一定要实地看看这个十二行赌馆,如果真如轩渊所言,我就会铲除掉这个毒瘤,不让他们再祸害江湖了。”
两人一直聊着反而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石家洼渡口。
没想到过了一百多公里,这里仍然下着雨,只是雨势没有不周山大,淅淅沥沥下得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