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的白天终于即将过去,虽然斜阳已经被不周山挡住,黄昏终于降临。
不周山下是不周江,不周江的对岸是天武镇。
随着暑气渐退,天武镇里一直在家避暑的人开始走上街头,一天寂寥的城区变得热闹起来。
在渡口附近的商业街后面的小巷,绝大多数都是镇子居民的自建房,而这些自建房大多数是用来做旅店住宿生意。
今天的黄昏时分非常反常,因为从各个小旅馆走出来的人比往日多了很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凶神恶煞的年轻人。
他们背着大小不一的背包,三三两两向渡口走去,慢慢汇聚成一股人潮,似乎同一时刻都想要渡过不周江。
随着一船船的人过了不周江,在对岸渡口已经聚集了数百人,黑压压一大片看上去非常壮观。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渡口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人群逐渐向山上道路行进。
最前面的一批壮汉,和天武盟的警卫们距离不足两米,一个个恶狠狠盯着警卫,好像随时都要动手似的。
来者不善。
警卫们都没有见过这个阵势,看着这么多人,他们心里都有些慌乱,为首的队长立刻
打电话向山上的常护法报告。
常护法此时正坐在议事堂的会议室内,接完电话平静地说:“你们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退回总舵的门前,进入防御阵地,渡口随他们闹吧。”
挂了电话,常护法看向坐在主位的火舞,他也变得紧张:“警卫队长报告,准备上山的有五六百人,看样子……敌人准备行动了,你就下命令吧。”
火舞淡然地扫视现场参会的人,坐在会议桌四周的是各个长老。
他们身着统一制服,左臂上贴着白色反光贴,表情凝重地看着桌子上的兵器。
每个人看似做好准备,其实他们心里都心事重重。
他们不想打仗,只是迫于形势所迫,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火舞语气平静地说:“诸位看到了,敌人已经打上门了,除非你们愿意交出权力和财富,否则这一劫不过也要过。”
参会的人心知肚明,他们默默听火舞训话,心中却摇摆不定。
佐飞天反叛前曾经策反过他们,虽然他们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向龙屠天告发佐飞天。
天武盟不管是谁赢,他们都想维持自己的权益。所以他们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争取两边不得罪,
谁赢了,他们就听谁的。
但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更困窘的境地。
如果拿起武器和外面的佐飞天对抗,万一佐飞天夺取控制权,他们就会遭到佐飞天的疯狂报复。
如果不想为天武盟出力抗击来犯之敌,火舞一定把他们视同为敌人,恐怕现在就活不下去。
即使他们帮助火舞击退了佐飞天的进攻,火舞事后也一定会追查佐飞天的反叛始末,很快就能知道他们隐瞒不报。
到那个时候,火舞会不会秋后算账,拿他们开刀?
火舞冷冷地说:“如果你们不愿意拼命,现在可以声明退出天武盟,我不怪你们。但是如果开战,谁再临阵退缩,与敌人暗通款曲,就算我理解你们,我手里的火龙湛也不会答应。”
会场内鸦雀无声,没有人傻到第一个站出来试验火舞说的是真是假。
火舞等了两分钟,满意地点点头,说明这群人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勉强接受愿意听她指挥。
林尘告诫过她,现在是用人的关键时刻,即使心里很讨厌这群人,但还是必须要安抚这些长老,让他们能各司其职,为保护总舵出力。
火舞缓和了语气,鼓励道
:“其实敌人看似人数很多,但都是乌合之众,各有各的算计,都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小聪明,没有同仇敌忾的决心,想要击溃他们,其实并不难。”
她很快分配了防守任务,众长老听着心里有了底。
火舞只是让他们防守,没有把迎战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做,所以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火舞继续说:“只要诸位能拖住敌人,不让他们进入总舵,只需要给我三十分钟,我就会带一支人马突然发动袭击,不但要捉拿叛徒,还要击溃来犯之敌。”
常护法知道此时他需要带头表态。
与其等火舞问到脸上,还不如争取主动,显示出自己非常忠诚。
“小公主的计划安排非常妥当,我举双手赞成。”常护法说完,遗憾地说:“只可惜我的任务是要守住议事堂,没有办法和小公主以及林先生并肩作战……”
火舞不想听他说便宜话,直接打断他的发言:“如果常护法同意这个作战方案,那就马上组织人马领武器装备,请务必确保议事堂和历史文件无破损,无丢失。”
常护法试探着问:“我怎么没看到林先生,他是否还在不周山上?”
这样的提问不够礼貌,说明他对火舞不放心,也表明他更信任林尘来指挥作战。
火舞不客气地说:“您是经验丰富的护法,知道作战前必须要保守秘密,有些机密我不能讲,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家先生就在不周山上,只要战斗打响,他一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