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当林尘正在樊翀家里吃午饭时,仁仲安已经返回扶威市,正在一家酒楼出席大江门的接风宴。
仁仲安是大江门三当家,他能逃回大江门总舵,当然是门派内的大喜事,因此掌门人周星河非常高兴,亲自带着六个结拜兄弟为仁仲安接风压惊。
表面上看着兄弟七个非常亲热,推杯换盏,说不尽的江湖情谊。
其实,周星河对仁仲安能平安回来内心非常失望。
因为在大江门,最令他不放心的就是仁仲安。
当年大江门由大哥任西岸和他们七个兄弟联合创立,任西岸的武功自然是最强,但仁仲安却是智谋最强的一个。
在仁仲安的策划下,大江门从八个人的小门派很短的时间就成为扶威当地赫赫有名的帮派,因此仁仲安在门派内部也是深具影响力。
自从任西岸被夷中宫家请去做杀手后,没过多长时间,反而被刺客刺杀在夷中的陋巷内,虽然很多人都说是玉虚宫干的,但就是查无实证。
即使查出来果然是玉虚宫所为,大江门也不敢有任何行动。他们知道两派的实力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报仇之日就是灭门之时。
因此大江门草草安
葬了任西岸,便开始选举接任掌门的人选。
按结拜年龄顺序,二哥周星河应该是不二人选,但是门派内部有很多人提出反对意见,掌门之选应该是选贤任能,能者居之,不该论资排辈。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所谓的“能者”,指的就是老三仁仲安。
在一番明争暗斗后,周星河终于险胜仁仲安出任掌门职务。
上任之初,周星河将仁仲安打发到龙都堂口做堂主,之所以没有下毒手,是因为仁仲安巨大的影响力,周星河也怕引起众怒让他的位置坐不稳。
后来听说林尘袭击了大业联盟聚会,抓获了仁仲安,他当时开心地要命,恨不能让林尘杀了仁仲安除掉他心头大患。
不成想,隔了一段时间,仁仲安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这让周星河真是坐卧难安,如芒在背。
此时压惊酒喝了差不多了,周星河试探着问:“老三,你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不妨说出来,二哥一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仁仲安显得有些醉态,他苦笑着摇摇手:“我能有什么打算,能活着就是万幸。关押期间我天天提心吊胆,后来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扯淡,人
能活着就是福气。”
他叹口气,搂着周星河的肩膀说:“二哥,我不想在江湖混了,能不能给我一笔钱?我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找几个小娘们,生一窝娃娃,不招灾不惹祸地过自己的快活日子。”
周星河心中大喜,看来被关押的日子让仁仲安意志消磨已尽,这倒是兄弟二人不伤和气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但在台面上,周星河不能那么做,他当然要表现出极力挽留的掌门形象,也可以再试探一下仁仲安是不是真心要走。
于是周星河假惺惺地劝解道:“老三可不能撂挑子享清闲,谁不知道你是大江门的智多星,我还有好多事需要请你拿主意想办法。”
其他人也都连声称是,铜太岁瓮声瓮气地答道:“是呀,三哥,我可是最讲道义的人,为了你冒着生命危险和林尘打了一架,你可不能说走就走啊。”
仁仲安心中暗骂铜太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星河是一伙的,去慈湖挑战林尘,只是为了刺激林尘,好让林尘在盛怒之下杀了我。
但他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相反还抱拳拱手连声道谢。
仁仲安自嘲道:“三哥我已经被关傻了
,早就没有了那些雄心壮志。我来总舵就是和弟兄们见最后一面,然后恳请兄弟们帮我一个忙,多凑些钱给我养老,其他的事我是真的不想在掺和了。”
周星河看仁仲安似乎真的心灰意冷,他稍稍安心。
“如果老三确实累了,那就先歇一段时间也好。”周星河热情地说:“只不过你要是等钱用就再等等,这几天咱们要办一笔大买卖,如果钱拿到手,我给你置办几亩地,或者在城市里买一套别墅是没问题的。”
仁仲安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那就有劳二哥和诸位兄弟了,好好把生意做成,也好让我沾沾喜气。”
宴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周星河解释说:“我们几个人要赶回总舵整理采购清单,还要装车押送,实在太忙没办法陪你……”
仁仲安马上笑道:“咱都是兄弟,你们该忙就忙,不用像外人那样接待我,扶威市我也熟悉,我去澡堂冲个澡,去去晦气。”
周星河连连点头,拿出一万现金递给仁仲安:“这样也好,你去澡堂洗澡休息舒坦了,晚上让老六老七陪你吃晚饭,我和老四老五要出差,没办法陪你……”
“二哥真够意思,谢谢
啦。我现在身无分文,也不能和你客气。我不打扰你们的事,现在我就去澡堂,咱们回头见。”
仁仲安也不推辞,眉开眼笑收下,挥挥手叫辆出租车,然后和他的兄弟们拱手而别。
周星河叫过来铜太岁,低声吩咐道:“让新来的跟踪过去,盯着老三的行踪,如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