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叔没有回头看林尘，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望着玻璃房外问：“我的功夫真的有那么好吗，那为什么还是被你发现了？”
林尘看到凌主任臊眉耷眼走进玻璃房，便挥挥手说：“凌主任今晚的事想必不少，你现在回去准备，明天我要看到你答应的事落实。”
凌主任浑身一震，但没有说话，他知道林尘是要让他退回赃款，虽然他痛不欲生，但世事逼人，他也只能心如死灰默默转身离开。
当玻璃房安静下来，林尘这才看向凡叔，答道：“你的武功确实很好，上一次我和你谈论种植中药材居然没有丝毫察觉，仅凭这一点，你的功夫就应该达到天阶的水准了。”
凡叔苦笑着摇摇头，他转身看了看林尘说：“天阶武者应该是寒塘渡鹤影，事来心始现，事去心随空，我的水平还不够。”
林尘似乎是好言安慰道：“凡叔不必自谦，你比起吕错刀和少阴天师要高很多，如果说那两人是天阶初级武者，你至少也达到了天阶中级境界。”
凡叔此时浑浊的眼珠已经变得清澈透亮，原本岣嵝的身躯挺的笔直，脸上的忠厚表情也被凶恶霸气所替
代。
他凝视林尘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怀疑上我的，是我的真气外泄了吗？”
林尘耸耸肩：“你隐藏的很好，我丝毫没有发现你会武功。”
凡叔皱了皱眉：“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个练家子？”
林尘伸出一根手指：“只因为一句话。”
凡叔不解地问：“哪一句话？”
林尘复述凡叔在玻璃房外说的话：“反正除了时间，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
凡叔怔住了，他笑了笑：“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林尘答道：“因为这句话是左襄大师常说的口头语。”
凡叔惊讶地上下打量林尘：“左襄退出江湖几十年，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左襄说过这样的话？”
林尘想起在浒城天牢山见萧劲的情景，当时萧劲回忆和左襄见面的经过，最后还讲了很多左襄的趣闻轶事，自然也提到了左襄常说的这句口头禅。
“反正除了时间，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表示的是左襄对功夫的理解。
功夫要有长进就需要下功夫，下功夫就是要舍得花费大量时间。练武者想要追求至臻境界，坚定信念，年复
一年的不懈努力是基础中的基础。
现在面对凡叔的提问，林尘不想讲出萧劲，只是淡淡地说：“我虽然年轻，但是左襄大师的奇闻异事还是知道一些的。幸亏我知道，才会猛然察觉你必定来历不凡。”
凡叔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这或许只是碰巧而已。因为我说的只是普通的一句话，也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可以说出来的话。”
林尘点点头：“是的，或许只是碰巧。但他足以成为一个线索，提醒我可以串联起来整个失窃案。”
凡叔背着手，气势不凡地说：“能不能赐教，我很有兴趣想知道。”
林尘也没有推辞，直言相告：“金缕九重天在这里种植十年，投资超过五千万元，就在即将收获的时候，一夜之间就洗劫一空。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但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偶然的事发生。”
凡叔很认真地听着，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也看不出脸上有任何表情。
林尘继续说：“假定这不是偶然事件，只能说明窃贼早就知道金缕九重天的收获季节，并且知道这种中药的收获数量，甚至知道金缕九重天的药效已经达标，那就意味着窃贼为此已经
规划很久。”
看凡叔还是一声不吭，林尘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我进行了大胆的假定，敏先生当初签订和人民医院的合作就是计划的开端，也就是说，敏先生才是盗窃团伙的主谋，但是他还需要有一个能时刻盯住金缕九重天进展的人。”
凡叔忽然莞尔一笑：“我替你说下去吧，所以你认为一定有窃贼的同伙长期隐藏在常憩园内，而我就是在常憩园工作了十年之久，我说的是不是你的结论？”
林尘不假思索地答道：“是，也不是。”
凡叔瞥了他一眼，疑惑地问：“此话怎样？”
林尘解释道：“窃贼没有那么笨，让一个人卧底长期做情报传递根本没有必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此人一定懂得如何种植，试验田内金缕九重天能成功收获，全赖于此人的功劳。”
凡叔叹息道：“我研究过大量的古籍，但因为金缕九重天绝迹太久，我也只能是摸索着试验，能获得成功也算是老天爷被我的诚意感动。”
林尘问道：“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有知识，也不乏持之以恒的决心，为什么非要在人民医院种植呢？”
凡叔没有犹豫
，立刻回答：“因为人民医院有优质的土壤地理优势，大量的专家学者，安静的实验环境，昂贵的实验装备，还有可以调配金缕九重天营养液所需的所有药材。所以除了人民医院，我真想不到还有第二个可以与之相比拟的理想实验基地。”
林尘点点头：“我承认你的分析确实相当靠谱，换了我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和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