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苍龙酒吧的霓虹灯准时亮起来。
酒吧门前的停车场陆续有汽车停驻,打扮入时的年轻人三五成群走进酒吧。
苍龙酒吧一如往日热闹起来。
但是,许良右却不像往日那么镇定。
倾城半个小时前说要去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许良右侧身从三楼办公室的窗户向下看,门前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显得熟悉而正常,但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玉凌风本就是个不好惹的主,他的背后是天阶武者师父月君雅,还有几个师叔,以及高手如云的玉虚宫,更是江湖敬畏的力量。
今晚的行动无异于虎口拔牙,能否顺利完成,他一点也没有把握。
月君雅敢到苍灵山挑拨兰无极和爵爷的关系,她不会不准备好爵爷的报复行动。
万一玉凌风此次只是鱼饵,就是为了吸引巫医门上钩,那这样的行动没有开始就意味着注定失败。
许良右之所以没有提出自己的担忧,是因为他知道爵爷的个性,只要他决定的事,根本不会听人劝说。
独断专行是每个强势人物的共同特质,他们勇于任事,但也承担了更多的风险,而且这种风险是他这样的手
下人去扛的。
他跟着爵爷学习了十年,在爵爷被流放的日子,他只能通过坚持自学让巫术不至于衰退,不成想,他反而悟出了不少心得体会,使巫术精进很多,这也让他养成了独立思考的习惯。
虽然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师弟倾城,更不知道倾城的来历,为什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巫蛊术,但是他知道倾城和他是不同类型的人,更符合爵爷的脾气,未来继承爵爷衣钵的必定是他。
许良右原以自己是不二传人自居,现在惊觉还有一个天纵英才的师弟,他确实感到非常失落,但又无可奈何,倾城的巫术确实比他强大太多,即使耗尽一生他也追赶不上。
唯一藉慰的是他还有另一个机会,他或许可以继承巫医门的摄政王,可以像爵爷那样成为号令一方的枭雄。
他一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决不能再次从手中失去。
忽然,他下意识向窗边闪开,因为他看到玉凌风正从一辆迈巴赫车上走下来。
玉凌风派头很足,身穿阿玛尼白色夏装,戴着变色太阳镜,前后八人严密保护。
许良右知道玉凌风为什么到了天黑也不摘太阳镜。
自从被林尘打瞎了一只眼后,虽然装上假眼
,但还是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玉凌风便用变色太阳镜遮掩自己的缺陷。
经过数名医生的治疗,玉凌风不断地调养生息,除了眼睛已经无望,身体其他创伤已经完全康复,看来他回玉虚宫总舵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许良右坐回办公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端起香槟酒一饮而尽。
他忽然想起倾城说的话顿觉奇怪,倾城昨天才到魔都,怎么就这么快和玉凌风搭上了关系?
要知道玉凌风受到层层保护,一般人很难接近他,许良右这么长时间也只是在公众场合见过玉凌风两次,而且中间都隔着保镖。
许良右想不明白,倾城怎么会如此轻松能接近并结交了玉凌风?
他并不知道,爵爷从夺回巫医门的权力之后,为了掌握及时准确的情报,也为了称霸江湖做准备,他亲自执行了对几大江湖门派的渗透计划。
渗透计划中当然少不了玉虚宫,不只是玉虚宫总舵,包括玉虚宫重要的堂口也都有专人秘密进行。
为了接近玉凌风,爵爷已经派人收买了玉凌风身边八大护卫的三个,对魔都的玉虚宫部署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但是因为事关重大,爵爷的口风相当严,即使是亲
随徒弟许良右,爵爷也没有透露过信息,甚至一句暗示也没有给过。所以直到现在,许良右还如坠云雾不知道所以然。
正当许良右胡思乱想时,保安部经理武山南用对讲机向他汇报:“目标入网,带着八大护卫总共九个人,已经进入预订的318包间。”
既然大戏开场,许良右就算不想唱也不行。
他也是老江湖了,知道此时必须专注执行,绝不能再犹豫不决,否则行动就会败在自己手里。
许良右命令武山南按既定计划执行,同时叮嘱道:“任经理进包间要认真观察,出来之后我要询问她侦查结果。”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取了监控室包间楼层的监控画面,惴惴不安地盯着监控镜头,生怕有意外情况发生。
不多时,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出现在 三楼走廊,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318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就推门而入。
这个女人就是客户服务部经理任嘉瑜,私下的身份则是魔都堂口的一位副护法。
十分钟后,任嘉瑜走出包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用对讲机说话,一边走到了电梯前。
不一会儿,任嘉瑜就走进了许良右的办公室。
“任经理受委屈了。”许良右笑嘻嘻地说,语气里没有安慰,只有调侃和戏谑。
“习惯了,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男人不都那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