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人扔掉刚抽了一半的香烟,用脚狠狠踩灭,这才不耐烦地接过金属箱,小声嘟囔着跳回潜水器。
两个穿防化服的人站在电动汽车旁静静等待,他们好像没有抽烟人那么放松,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自己的防化服装,似乎对蛊毒颇为恐惧。
林尘摘掉头盔轻轻放在地上,回头低声对载月说:“等一会儿我跟上那辆电动车去看看,你守在这里监视潜水器,如果潜水器提前下潜离开,而我还没有回来,你就一起离开不用等我。”
载月摇摇头,刚要说话,林尘冲她摇了摇头,这是林尘的规矩,他说的话必须贯彻执行,不允许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载月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潜水器走了,先生怎么出去呢?”
林尘指了指洞顶道:“这么多人在这里工作,他们也不会一直呆在水下,我跟着他们从山上走也是一样的。”
看载月一脸忧郁的神情,林尘安慰道:“我是个和巫蛊系打交道多次的医生,有足够的经验和办法可以应付,你不用担心。”
载月幽幽地说:“如果是火舞在
,她会怎么做?”
林尘盯着不远处的潜水器道:“火舞在,她会立刻执行命令,不会犹豫不决,有时候多拖延一分钟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载月叹息一声,不再讲话。
她记得决定替代火舞做林尘搭档后,她曾去医馆看过火舞,火舞当时有点怅然若失,不过,还是对她给予了衷心的祝福。
那次见面,火舞曾经告诫载月,林尘是一个思维周密的人,他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即使是意外情况下的随机决定,也比其他人想的更周全,所以不要怀疑他,更不要用儿女情长干扰他。
现在载月已经触犯了林尘的规矩,虽然林尘并没有表示不高兴,但载月知道,如果自己不改正,林尘很可能会不再让她搭档。
这是个载月想都不敢想的可怕的后果,因此载月只有接受,不再说任何异议。
潜水器的舱门再次打开,抽烟人拎着箱子走出来,递给“防化服”,高声问:“霍左使,我们已经连续工作十五天,是不是该换人了?用人也不能往死里用啊。”
霍左使小心翼翼接过箱子转交给同伴,这才说道:“这事不
归我管,老彭你如果有意见就去找金老大,他就是让你做长老,我也没意见。”
老彭干张嘴说不出话,只好郁闷地又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霍左使忍无可忍,快速伸手一把夺下老彭嘴上的香烟,怒道:“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是个亡命徒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千万别连累弟兄们跟着你一起搭上性命。”
老彭放声大笑道:“我是亡命徒?我是个卖命徒罢了,在潜水器里干七十二个小时,能有几个活着回家的?你们一点怜悯的表示都没有,在你嘴里,我们倒成了不爱惜生命的亡命徒,你倒是真敢说啊。”
那笑声非常放肆,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霍左使自觉理亏,不愿意再和老彭吵架,只是铁青着脸挥挥手,四个穿防化服的人立刻搬着两箱食物和饮水钻进潜水器。
不一会儿,四个人搬出来两具装入裹尸袋的尸体,扔在电动车后面的金属箱内,接着又背着消杀喷雾剂再次进入潜水器,看样子是要对潜水器进行彻底消毒。
霍左使这时才摘下头盔面罩,缓和了一下口气,对老彭说:“我们给你安排了另外两个助
手,你继续工作,刚才你提出的问题,我会向金老大转达,等你明天回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彭又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挑衅式的说:“我要是不答应呢?”
霍左使这一次没有再夺老彭的烟,反而叹口气:“咱们都是给人家打工的,你给我耍光棍发发牢骚还行,如果让金老大知道了,你可以不要命,你的家里人怕也跟着变成傀儡,你又于心何忍呢?”
老彭木然地站着一动不动,想象着老婆孩子成为僵尸的恐怖一幕,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头顶。
霍左使摘下手套,在老彭面前打了个响指,把食指上冒起的火苗递到老彭香烟前。
他继续做工作道:“别置气了,你虽然身处危险中,但金老大不是给你特别照顾了吗,不但给你珍贵的解药,而且还专门为你在潜水器中做了隔离舱,所以你的助手每天都死,但你却能活到现在还没有事,这已经是对你很够意思了。”
“滚犊子吧。”老彭骂了一声,但还是把香烟凑到火苗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说:“他对我好?只不过是因为只有我能驾驶潜水器,
我要是死了,他的项目就黄了。”
霍左使听出老彭口气放软,趁热打铁地说:“你当然很重要,所以金老大对你格外看重,你拿的薪水和长老同级别,够让我们眼热了。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你的家,卖命卖出个好价钱,值了!”
老彭似乎是被说服了,他声音放低道:“我回来只能在这里睡觉转圈,好多天没有见过阳光了,能不能让我上去透透气,就算是蹲班房也要给我放风的时间吧?”
霍左使沉吟半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