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妖怪是一伙的!”
倾言捂住额头,眼神平静无波。这个呜咽着怒吼的是那个叫做之虎的孩子吧。
她只静静的看着他。
扣着门的手用力,她面无表情的将门给带上。她不擅长安慰人,也不想对一个刚失去亲人并且似乎要将这怨恨转嫁给她的孩子争执。
只是她这举动反而刺激到了他。
他不停的向倾言扔石子。
“如若不是你,虎妞他们怎么会死!”
“你个害人精!”
“你是故意将我们往山上引的!”
倾言的手就顿住了。
“你说什么?”
她踏出门槛,一步步走近他。
“你说什么?”
她降着腔调说话时显得格外冷漠,黑瞳似猝了冰,眉间不自觉透露出几分凶意。
愤恨的骷髅缩了缩身子,仿佛又看到那天被挨打的场面,可心中难以言喻的悲伤支配着他的大脑。
一想到虎妞和小一的惨状,他又是怕又是恨。
如若不是她故意走向山里,他们也不会为了逞一时之气跟随她进去了。
他痛苦的喃到。
他的声音还充满稚气,应该是个十一岁左右的少年,他不停抽泣着,全身发抖,可说出的话让倾言大开眼界。
他不怪自己恃强凌弱,不怪自己太过要强,却怪她好好走路?
真是可笑!
她有些想笑却又感到悲哀。
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丢了两条人命。
她死死地盯着他,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是我吗?害死他们的,难道不是你吗?”
“你说是他们想要逞一时之气,还是你被揍了丢不开面,才会想着追上我报复。”
他是他们是四个之中最高的,也是欺负菜头最凶的。
倾言记得很清楚,也是他最先挑的嘴,最先动的手。
她凑近他,眼睛澄净,“是你跟了上来,是你将不敢进山的他们拉了进去。”
她看着抖得更加厉害的骷髅,后退了两步,“我猜的没错吧。”
子夜山如果这般吓人,那应该是村中禁地,村民自是从小听着可怖传说长大的,怎么会有人敢踏入呢?
除了从前边有些呆傻,如今不认人的菜头罢了。
之虎抱住头,怔怔的看着她,嘴唇颤动,他自小胆子便大,身子也壮,下面的弟弟妹妹从来不敢反抗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只要说句要,便没人敢抢。
所以在他看着菜头一摇一晃的踏进那座山时,不顾劝阻,一意孤行的追了上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清楚那山里真的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充满了长相怪异的妖怪。
“咔哒、咔哒。”咀嚼声仿佛又在他耳边回旋,他捂住脑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虎儿...”远方女人的声音响起。
像是一场闹剧似的,赶来的东娘将哭得一塌糊涂的之虎背走。东娘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向她。
只是倾言还是看到她脑袋上高高悬挂的小黄脸。
那是憎恨。
倾言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的远去,胸腔的那股气好像又回来了,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愣了片刻,直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嚣个不停,才转身回了院子。
院子里,骷髅爹娘还在柴房忙碌着,劈柴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倾言走过去,喊了一声“娘。”
骷髅娘站在灶头转过去,就看见她的姑娘小小一只,逆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她说。
“我饿了。”
这件事以后,村子里静默了好一段时间。倾言给骷髅爹送饭时碰上过东娘,她像一个真正的骷髅了。
身边围绕着沉重的黑色气场,头顶上的“憎恨”还是没有抹去。
听骷髅娘说,她不像从前那般泼辣爱讲话了,反倒变得沉默起来,常常阴恻恻的盯着人。
她那剩下的两个孩子也不再乱跑乱撞,安静了许多。
村民们有意避免讨论这件事,个个都当作没有发生的过日子,对村头那边的那位大家也不约而同的无视起来。
倾言每天就呆在院子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最近她学会了点火,会搭上小板凳煮饭了。
偶尔骷髅娘他们太忙时,也能吃她将就做的饭菜了。
给骷髅娘他们送去饭菜后,倾言就呆在院子里,打扫收拾。
日子过得平常又无趣。
时间一长,倾言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骷髅娘却着急了。
骷髅娘觉得自己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乖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她拿上小锄头去地里,她也能勤勤恳恳的干上一天。
自从上次任性后,便再也没嚷着要出去,也不见她找伙伴玩耍。
骷髅娘心里有点发慌。
大人也有说累的时候,更何况贪玩的小孩呢。
她提着竹篮,里面放着顺水刚收拾干净的鱼,将篮子递给倾言。
“菜头,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