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谷平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接着便有有眼力见儿的小厮给他端上一盏茶水,林谷平伸手端起茶水,低垂着眉眼,刮了刮茶水上面漂浮着的浮沫,低头喝了一口。
随即不在说话,只坐在那里一下一下的刮着茶水沫子,林谷平也是心思急转,不断的权衡着利弊。
同时他心中也不是不恼的。
这些年来,李乾元虽是城主,但是五大世家早就根深蒂固,轻易不可撼动。因此几大世家也是有些轻视李乾元。
随着李乾元这些年越发没有什么势力,没有什么建树和动作,他们这些个世家也越发不将李乾元放在眼里。
不然也不会出现区区一介庶子,也胆敢在坊市里杀人夺宝,而家中也丝毫不将此当回事这种事情了。
也怪他们都疏忽了,只觉得当时的李乾元不过区区一个十几岁不足二十的小子,当不得什么。
因此在有些事情上,他们也就有些松懈了,防范的不怎么严。
今日李乾元所说,不知他这些年来知道了多少。眼见着李乾元羽翼渐丰,林谷平多少有些后悔当时做事之时,没有防备着些城主府中人。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出声,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温珩时不时抬头偷看一眼,心说这茶水估计有多少片茶叶,他俩都数清了吧,真是沉得住气啊!
不行不行,自己这两年有些野了,这定力竟然还不如眼前二人,真真是给自己丢脸。看来回家之后,自己要每日抽出一些时间来锤炼一下定力了。
“叮”的一声轻响,林谷平终于是率先放下茶盏,语气中有些妥协的道:“哎,城主大人,说实话,这多少有些难为老夫了。”
“实不相瞒,这林府看似是在下当家,但是家族中的事,想必老夫不说,您也能够体会。”
“家族人一多,就总会有一些刺头,整日里盯着老夫,想着拿捏老夫的把柄,好将老夫拽下这家主之位。”
“所以城主大人,您说的这每年的三成利,非老夫不愿,而是做不到。”
李乾元看着不再哭哭唧唧,冷静的跟自己讨价还价的林谷平,心中一番思量过后,这才缓缓开口:“哦~本王还以为这林府是你林谷平林家主的一言堂呢。”
“本王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林家主都如此掏心掏肺的跟本王刨白了,其各种难处,本王也是能够理解一二的。”
“林家主,你看本王都如此理解你了,也愿意让林家主你讨价还价。就是不知林家主是不是够诚意。”
林谷平眼中神情沉沉灭灭,语带犹疑的试探道:“不知可否换成别的商铺?老夫手里还有一些私产,这些倒是可以给城主大人匀上这每年的三成利。”
李乾元抬头瞥了一眼,“林家主,本王只看上了那万宝商会的利了。”
林谷平挣扎无果,似乎只得认命,只听他语气颓然的道:“万宝商会的每年三分利,肯定是给不到的。但是每年一成半利这个在下还是可以做主的,只是不知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一成半?”李乾元拧眉,“是不是有些少了,据本王
所知,林家主可不是只有这么一点权力吧?林家主,你可莫要诓骗本王,大家都是实在人,实诚一点,今日也耽误了这么些功夫了,赶紧将这点子事情解决完,本王回府还有事呢。”
“城主大人,并非在下墨迹,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在下真的只能有一成半的利的权利,就这,还是将在下每年分得的利给了城主大人您啊。”
林谷平面露苦涩,“真的不是在下不配合,哎,还望城主大人体谅则个。说白了,其实在下也不过是一个家族打工人,属实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呀......”
即使知道这林谷平的话中掺了水分,但是李乾元也没有过多的逼迫,只道:“行吧,便就这样吧,大家都是打工人,谁都不容易,本王便体谅体谅林家主。”
“王管事,你来拟一份一式两份的契书来,本王跟林家主人手一份,省的哪天本王再记差了,回头再跟林家主要三成利的红利,那到时候大家就有些不好看了,是不是林家主?”
林谷平嘴角直抽,心中火气上涌,但是还是极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按捺着脾气,任凭王管事依着李乾元的意思,拟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契书,各自签字画押。
李乾元示意王管事将契书收好,这才面露笑容的对林谷平拱手,客气的道:“既如此,就多谢林家主慷慨了!今日在林府也是多有打扰,林家主不用准备我们城主府众人的饭菜了,我们这便回去了。”
听到这话,林家父子突然在心中涌出一股想要热泪盈眶的冲动,他们都想在心中大喊一声,他娘的,这瘟神终于是走了!
林谷平也不敢说些挽留的客气话,他担心,一旦他开口挽留,说不准李乾元这厮当真会带着他们城主府上下五百五十余口人,当真就在他们林府吃一顿再走了。
那可不是三十五十人,是五百五十余人呢,即使是普通的饭菜,也是耗费不小,有这钱,他给他们林府的修士们加餐,他不香吗?干嘛要便宜了李乾元这个混不吝的!
“如此,在下恭送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