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在巴林伯爵突然有点不知作何反应的表情中,这位北方的“冰雪公爵”嘴角似乎微微翘起一点,自言自语般说道:“在这里看到的东西,或许给了我一点提示……”
巴林伯爵突然感觉到一点寒意,但在维多利亚女公爵身旁,感受到寒意是很平常的事情,他很快便适应下来,然后扭动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车厢入口。
随行的侍从、护卫、女仆以及官员们是这节车厢的全部乘客,在这节车厢后面,还有两节带有休息房间的特制车厢,也已被大执政官一行包了下来——但巴林伯爵知道,除此之外,这趟列车上还有很多别的“普通”乘客,即使是他们所占据的这几节车厢,也只不过是在这趟旅途中属于他们而已,旅途结束之后,这些车厢还会迎来新的旅行者。
因为这一切都是属于“公众”的。
这让坐惯了自己家里的马车和私人狮鹫的伯爵先生略有些不适应。
“女公爵阁下,您为何要选择乘坐‘列车’呢?”他忍不住问道,“私人魔导车或者狮鹫更符合您的身份……”
“你体验过‘列车’么?”维多利亚视线扫过巴林伯爵,淡淡地问道。
“我……没有,”巴林伯爵摇摇头,“您知道,北方还没有这东西。”
“我也没有,所以我想体验一下,”维多利亚淡然说道,“每次来到这里,都有很多东西值得好好……体验一下。”
一边说着,她一边侧过头去,透过列车车厢旁的透明水晶玻璃,看着外面站台上的景色。
一座硕大的机械钟立在站台中段,机械钟上,长长的铁黑色指针正一格一格地跳跃着。
巴林伯爵看到维多利亚的举动,忍不住有些好奇:“您在看什么?”
站台上,一些等待下一趟列车的乘客以及几名工作人员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机械钟附近,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那跳动的指针,看着表盘下方、透明玻璃窗格后面正在旋转的齿轮,脸上表情带着一丝期待和愉快。
“即将推广到整个帝国的东西。”
机械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向着顶端前进着,站台两旁,代表停止登车的全息投影已经升起,列车车厢底部,隐隐约约的震颤正在传来。
“推广到整个帝国的东西?”巴林伯爵有些困惑,“钟表么?这东西北方也有啊——虽然目前大多数只是在教堂和贵族家里……”
伯爵先生话音未落,那根长长的指针已经与表盘的最顶端重合,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阵悠扬响亮的笛声突然从车厢顶部传来,响彻整个站台,也让车厢里的巴林伯爵吓了一跳。
整辆列车两侧的斥力机关咔咔地同步转向,符文次第点亮,这庞大的钢铁机器在响亮的嘶吼中,开始缓缓加速,开始驶向原野。
“是准时,巴林伯爵,”维多利亚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以及对‘准时’的追求。这是新秩序的一部分。”
渐渐远去的站台上,那些盯着机械钟,等着列车发车的乘客和工作人员们已经高兴地鼓起掌来,甚至有人小小地欢呼起来。
这是无聊时的一点消遣,也是各地列车站台上的“南境特色”,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渐渐在列车乘客和车站工作人员之间流行起来的“候车娱乐”。
列车并不总是准点的,“延误”一词是铁路系统中的常客,但即便如此,皇帝陛下仍然下令在每一个车站和每一趟列车上都设置了统一时刻的机械钟,并通过遍布南境的魔网通讯进行统一校准,同时还对各地车辆调度的流程进行着一次次优化和调整。
从塞西尔城的一座座工厂开始运作以来,最高政务厅就一直在努力将“时间观念”引入人们的生活,车站上的这些机械钟,显然也是这种努力的一部分。
努力终归有成果——至少,人们已经在追求准时,而准时出发的列车,在南境人看来是值得骄傲的。
……
来自北方的维多利亚·维尔德大执政官将在近期来到南境述职。
塞西尔城,法师区,南部街区的一栋房屋内,有着银白短发和高大身材的芬迪尔·维尔德正站在朝向街道的窗前,手中捧着今天早上刚买回来的报纸,视线落在报纸头版的一则标题上。
报纸沉甸甸的,标题沉甸甸的,心也沉甸甸的。
敲门声突然传来,芬迪尔抬起有些沉甸甸的脑袋,调整了一下表情,礼貌说道:“请进。”
房门打开,伊莱文·法兰克林出现在门外,这位西境继承人手中也抓着一份报纸,一进屋便挥舞着:“芬迪尔,维多利亚女公爵好像很快就要来南境了!”
芬迪尔有气无力地扬起手中报纸:“我已经知道了。”
“哦……对,你也有看报纸的习惯,”伊莱文恍然点头,紧接着好奇地看着芬迪尔的脸色,“怎么了,我的朋友,你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芬迪尔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大概等同于你突然得知你父亲明天就要来看你时候的心情。”
“啊,那我应该很高兴,”伊莱文愉快地说道,“毕竟我刚刚通过了四个学院所有的一级测验,桑提斯先生说这一批学员中只有我一个一次性通过了四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