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跪在地板上,夜晚露水重,有丝丝寒意自膝盖钻进他体内,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
坐在他面前的男人依旧在写信,权当他不存在。
林枫跪了估摸半个时辰,膝盖开始发麻,他咬紧牙关忍住。
“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头顶上传了淡漠的嗓音。
“属下只效忠王爷一人,绝不敢有二心。”林枫连忙表忠心。
“起来吧。”韩渊已写完,搁笔折信纸。
林枫赶紧起身,内心松了一口气。
“往后母妃再问你什么,你自己看着办,若是说了不该说的,本王也不必留你!”
“是,王爷!”
韩渊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信鸽飞到他手上,他将信封绑在鸽子脚上,把鸽子朝夜空一抛。
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远,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中。
“王爷,据说陛下打算在皇后娘娘的诞辰宴会上,将皇后娘娘族中女子介绍给您,对此娴贵妃并无异议。”
韩渊眸子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唇角勾起,发出一声冷笑。
“这必定是皇后的主意,看来,这不单是皇后的诞辰宴会,还是本王的鸿门宴!”
幽暗烛火中,男人的眸子忽明忽暗,俊美的脸庞裹上一层阴影。
“后宫中,皇后专宠,我母妃又能说些什么。”
林枫听着自家主子的话,不由得露出担心的神色。
“罢了,到时候回了京城再想对策,别再提这些烦心事,坏了本王的好心情。”韩渊不耐烦摆摆手。
此时京城皇宫内,坤宁宫中的贵妃软塌上,皇后单手撑着额头,半惺忪着眼睛。
有三五个宫女在一旁守着,捶肩的捶肩,捏腿的捏腿,无一不小心谨慎。
皇后对面坐着当今太子韩墨轩,只见他一身龙纹杏黄袍,眉目俊朗,唯独一双狭长的眼眸略显阴刻。
“母后,这是今儿西域进贡的葡萄,甘甜多汁,孩儿给您剥一颗。”
韩墨轩小心翼翼地剥了一颗葡萄送至皇后嘴边,皇后缓缓张口吞下,满意地点点头。
“还是你最有孝心。”
“这是自然,母后是孩儿的生母,咱们母子连心,孩儿不孝顺您,还孝顺谁呢?”
贴身宫女伸手接过皇后吐出的葡萄籽,又递了一杯茶给她润口。
“本宫听闻你前些日派人去追杀那人,还失手了,可有此事?”皇后凤眸一冷,深深看了韩墨轩一眼。
韩墨轩顿时表情僵住,不自然道:“母后深居后宫,怎会知道孩儿外面的行动?”
“哼,本宫十月怀胎生了你,你想什么,本宫都知道!简直是胡来!”皇后一拍桌子,美艳的脸上有一丝愠怒。
“一定是李德才那个狗奴才打小报告!”韩墨轩怒道。
李德才是他的贴身太监,是皇后在他小时候挑选放在他身边的人。
虽然他是李德才的主子,但是显然李德才更听皇后的话。
“你迁怒他作甚?是本宫让他事事汇报。”皇后幽幽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看着韩墨轩,“轩儿,你太心急了。”
“一日不除掉韩墨渊,我一日心不安!”韩墨轩眸子冰冷。
“你这么大张旗鼓派人去杀他,若是让陛下知道了,麻烦就大了。”皇后摇了摇头。
她见韩墨轩躁动不安,握住他的手轻拍了几下,柔声安抚道:“本宫会安排妥帖,你稍安勿躁,两个月后,本宫会安插一个人监视他。”
“是,母后。”
皇宫中夜风习习,灯火葳蕤,有无数不为人知的阴谋在悄悄滋生。
转眼十日过去,酒楼那边已经让工人重新装修得差不多了。
韩渊让林枫去找了一批人过来,分别担任酒楼的厨子和店小二等职位。
“酒楼快开张了,咱们得给它取个名字,你可有什么想法?”韩渊问唐宝。
“名字……”唐宝沉思,“既然是药膳酒楼,那须得起个贴切的名字才好。”
“咱们酒楼的菜式主要用草药和各种粗粮,既然所有食材都是浑然天成,就叫‘天然居’,如何?!”唐宝拍手笑道。
“不错!”韩渊对她投去赞叹的目光。
这小丫头比他想象的更有见识,他还以为乡下丫头肚子里没墨水呢。
“你可有读过书?”韩渊好奇道。
“曾在村子里的教书先生那儿识得几个字。”唐宝谦虚道。
马坡村是个小地方,教书先生水平有限。
但是唐宝从小早慧,识得了基本的字后,便融会贯通,自己看懂了不少书。
读过书的人,与没读过书的人,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一说话就会暴露。
所以,唐宝谈吐间给人涵养很好的印象,完全不同于其他乡下人。
韩渊让人打造了一块镌刻鎏金字体的大气牌匾,悬挂在酒楼门口,盖上红布,等到开张那日再掀开。
酒楼开张的前一日,韩渊领着唐宝来到酒楼,把她介绍给酒楼里当差的众人认识。
“这位是唐宝唐姑娘,以后她就是你们的掌柜了,酒楼里一切事宜由她做主。”
众人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