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路听安东诺夫的,脑中指令发出,光学迷彩服随即将他身形隐匿。
他看准安东诺夫,正要冲上前去,结果刚跑出两步,忽然就感觉步伐不稳,控制不住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压倒一片杂草。
解除隐形,他站起身,尴尬看向安东诺夫。
隐形,本应该是能对人带来极大便利的事,结果到他这,都跑不了两步就把自己弄摔了。
有这么糗?
安东诺夫抿嘴笑了笑,开口道:
“不用觉得尴尬,这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看不到自己肢体的存在,所以很难判断自身肢体与其他物体的相对位置,在跑动的脚步落下时,真正的落足点可能会与自己以为的落足点相差那么几公分,调整自己重心时当然就会调偏了,导致下一步就会出错。”
这种看不到自己存在的感觉,异常奇妙。
可能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会感觉,隐形嘛,很简单,隐形后该怎么活动还怎么活动,丝毫不影响。
然而真实情况是,视觉判断对自身的活动有着莫大影响。
哪怕是对照着一块镜子,反手去拿背向自己视线的物品,都需经过有意的调整之后才能稳稳拿中,更别说是现在看不到自己肢体存在的情况了。
这是因为大脑的常识判断出了问题。
比方说,对照着镜子拿背向自己视线的物体,因为镜子中的画面与大脑常识中的画面是镜像的,所以就需要有意调整手臂,才能稳当拿中。
而要是那件物体处于正常视野中,根本不用过多思考,伸手自然而然就能将其拿捏住。
平常视野中自己的肢体都是正常存在的。
“常识”也习惯了自身肢体的存在。
现在肢体却突然从视野中消失,出现了常识之外的状况,大脑的判断自然也会开始出现问题。
这种大脑的常识认知,是为了减少神经网络延迟,让人能在熟悉的情况下,绕过思考程序迅速作出反应。
也就是培养本能。
可当出现常识之外的情况时,只能注意着慢慢练习,逐渐将这些常识之外的情况再培养成新的常识。
“起来重新开始吧,先不要着急,先从慢慢走路开始练习,最好是先闭眼走,然后再睁眼,像这样逐步习惯。”
安东诺夫重新对朱路说道。
刚才他直接叫朱路跑,其实就是想让朱路明白一下,隐身之后身体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这样的话才能让朱路切身意识到习惯光学迷彩有多困难,以免他穿上光学迷彩后会迫不及待想玩些花活。
毕竟第一次穿上这种能让人隐身的玩意儿,换谁谁都激动啊。
安东诺夫也学过如何适应光学迷彩的隐身,现在换他来指教朱路,那当然是更加的得心应手,朱路习惯的也还算快,到天黑位置,他基本已能习惯在隐身状态下正常奔跑跳跃了。
除了习惯光学迷彩之外,朱路还需习惯飞行背包。
安东诺夫同样带来了两个飞行背包。
当晚,朱路和安东诺夫便索性都在这片荒废住宅区中住下。
虽然是在地下世界,但因为人工营造生态循环的原因,地下世界的荒野中同样充满蛇虫鼠蚁,万幸安东诺夫早已准备有野外过夜的帐篷和驱虫剂,并且很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多给朱路准备了一份。
苗青夜里又打来视讯通话,确认朱路的安全。
朱路应付过去之后,又跟安东诺夫盘腿坐在一块夜聊。
安东诺夫有些唏嘘的说着光学迷彩最早被研发出来的来由:
“智子监视地球人,都是通过向三体人传输地球影像的方式,很早开始,人类高层就在想着规避智子监视的方法,而光学技术就是人类最早对于规避智子监视的设想。
智子采集地球影像,首先需要对光线的感应,要是能够通过光学技术封闭住智子的话,那就等于戳瞎了三体人一直注视着地球的眼睛。
所以很早的时候,人类对光学迷彩这一类的光学技术研发都投入了巨大的资源。
在以光学迷彩为首的一系列光学技术被研发出来之后,人类还洋洋得意的以为已经有了能力规避智子监视,结果在一次对古代文件的查询后,人类的得意便迅速被击溃。
那是两百多年前那场著名的古筝行动,从审判日号上截获下来的文件,文件上有关于三体人制造出智子的详细记录过程。”
【“智子一号,你能看到我们吗?”
“能,我能看到控制室,看到其中的每个人,还能看到每个人的内脏,甚至还能看到你们内脏的内脏。”
“它在说什么?”元首惊奇地问。
“智子从六维空间看三维空间,就像我们看二维平面上的一张画,当然能看到我们的内部。”
智子一号,进入控制室。
“它能穿透地层吗?”元首问。
“元首,不是穿透,而是从高维进入,它可以进入我们世界中任何封闭的空间……”
……】
唏嘘着将这段文件记录向朱路阐述完毕,安东诺夫继续怅然的说:
“能从高维空间中看到三维空间,这也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