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星的心魔,正在悄然变化。
心魔,其实就是心中的执念。若这执念符合天地正道,则为宏愿;若违背誓言,逆灭天道人伦,则为心魔。
当你以心魔发誓时,誓言的内容,在天地规则约束下,将成为自己的执念,直到该誓言完成,执念方可消退。
否则,这执念就会成为你的心魔,影响你心境,让你日夜受其影响,欲罢不能。
殷南星当日的心魔誓言,是发誓没有暗中谋算赵玥儿。从常理上说,赵玥儿才是他的心魔。
但实际上,这心魔乃是受杨珍胁迫,不得不许下,其间种种因果,均与杨珍有关。
故而杨珍,便成了他的执念,他的心魔。
后来又发生一些事情,如培元殿炼丹等,更加重了他这种情绪。
所以,当他冲击筑基时,如果一直放不下对杨珍的执念,并将遭到心魔反噬。
现在,他却是放下了。
这里面,固然有那具魔体的影响,但更重要的,是发现自己生母这件事情。
如今他现在全身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画面女子身上。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
其他诸事,已不足挂齿。
换句话说,对杨珍的执念,这个时候已不甚在意。
他的心魔,就以这样一种方式,一种出乎殷吕巷意料的方式,破除了。
不过圆阵外的平魔殿殿主,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画面继续闪现。
这一次不再是时间倒流,也不再是无数连续的画面。
而是从他年幼时命人将一名仆役打得半死开始,一帧一帧往后翻转。
都是那些曾经在他心中留下印记,他或自觉,或无意犯下的罪过。
画面继续跳转,终于来到崀山那日,他在无数人注视下,被逼发下心魔誓言。
画面中,杨珍彷佛化身恶魔,面目狰狞,气势汹汹,对他极尽嘲讽、侮辱、殴打。
旁观众人放肆的冷嘲热讽,哈哈大笑,露出一张张血盆大口。
若是往日,这样的画面早已让他青筋暴起,怒焰滔天。
然而此时,他彷佛是一名与此无关的看客,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境毫无波澜。
画面消散。
殷南星的心魔,完全消失了。
丹田某处,隐隐传来“卡察”的声音。
壁垒破裂,无数灵气汹涌而来,贯入他十六条经脉之中。
筑基,开始!
……
殷南星冲击筑基,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
大喜过望的殷吕巷,在一旁守护了一天一夜。
至于青焯,在魔气持续一昼夜的侵染下,双目赤红,额头凸起,五官诡异变形,已经看不出人脸的模样。
他时而咧嘴大笑,时而怒声咆孝,时而痛苦的哀嚎,暴虐而狂躁。
殷吕巷冷冷看着这一切,他早已封住此獠喉穴,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终于,灵气不再朝圆阵中心汇聚,阵中年轻人的晋级结束了。
殷南星厚积薄发,在练气圆满境界卡了足足四年后,一举突破到筑基二层!
他双眼睁开。
第一眼看到的,是殷吕巷满意赞许的微笑。
笑容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关怀和慈爱。
殷南星有些恍忽,画面中的经历,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
殷吕巷,其实就是我的老祖;我,是货真价实的殷家人?
画面中那些场景,或许是心魔的影响吧?
呵呵,真是可笑。
我殷南星的娘亲,怎么可能会这么惨?哈哈!
蓦地,他感觉后背有东西,霍然站起,惊骇地望向身后。
昏暗的光芒下,他看到的,是一张说不出的扭曲,怪异的枯瘦老脸,与石柱上那些诡谲的图形一样,让人不忍卒视。
“爷爷,这是谁?”
“这是爷爷特地捉来的魔物,帮你破除心魔的。”殷吕巷含笑道。
他抽出一柄宝剑,递给孙儿:
“杀了他,你的心魔便可彻底祛除。”
“是!”殷南星接过宝剑,双手紧握,高高举起。
“这将是我杀死的第一只魔物。”他心中念叨,好奇地打量这只丑陋的魔物。
陡然间,他童孔一缩,心里砰砰直跳。
这魔物的四根手指,居然长短相同,与画面那老者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向魔物双眉,赫然发现,也是一对白眉!
他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眼。
目光凶横残暴,如发狂的勐禽,依稀间有几分熟悉。
他心中巨震!
“爷爷,”殷南星定了定神,假作不经意道:“这不是魔物,这是发配过来的修士吧?”
殷南星脸色一沉:“聒噪什么,赶快动手!”
“是。”
殷南星挥剑刺去,却不是刺在魔物胸膛,而是他两腿之间。
青焯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在干什么?”殷吕巷喝道。
殷南星展颜一笑:“爷爷,我只是好奇,魔物那玩意,是不是和人族一样。”
“你——”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