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江城的路上,神裔族军队正在缓慢行进,部队中士兵垂头丧气,神色萎靡,身心无力。
早前在南境被魔裔族击溃的信心还未恢复,这次玄武城一战又无功而返,让他们受到了无比打击。
曾几何时,他们为自己身为神裔族而感到自豪,而残酷的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将他们的自豪踩在了泥里。
“唉,这次回去了,我要退出军队。”
沉闷赶路的队伍中,一个士兵突然开口对战友说道。
他的战友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是不是看死了那么多人害怕了。”
说话的士兵点点头又摇摇头,神色复杂地说道:“说不害怕那是骗人,但这不是我想要退出的原因。”
战友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士兵看着远处眼神空洞地说道:“主要是我不想以后走大街上被其他种族戳脊梁骨,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吗。”
战友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士兵没看战友的反应,也知道对方应该听不懂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
“自从被魔裔族赶出南境以后,我觉得我们变了,从被害者变成了一个作恶者。”
“不管是侵占有恩于我们的人族的城市,还是这次去攻击人家,都是卑鄙无耻的行径,这让我很难过。”
“我不知道自己在施行这种行为的军队再呆下去,会不会逐渐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
战友听了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只是士兵而已,所作所为都是上面下得命令,跟我们无关,不要有心里负担。”
士兵目光深邃地看着战友说道:“如果这里的人族和我们一点没有关系,那侵占和攻打可以用弱肉强食这个理由来个说法。”
“但他们可是有恩于我们,如果不是他们去南境解救,我们一族说不定就给魔裔族给灭了,就算不被灭也会成为奴隶。”
“可我们不但没有报答他们,还做出了三观尽毁的事,先是侵占人家城池,再把人家的民众作为人质,还威逼人家提供我们粮食,现在更是去攻打人家的城市,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想一想是不是觉得很恶心,你说怎么可能心里没有负担,反正我觉得没脸见人。”
士兵话越说越大声,导致附近的其他人也听到了,甚至有些人也附和地说了起来。
“我也是,从族里占了那座城市后,我晚上总是做噩梦被其他种族的人指指点点,还梦到带着孩子上街被其他种族的人丢臭鸡蛋,骂很多难听的话,说我们一族都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你倒是能睡着做噩梦,我是天天失眠,看到我黑眼圈了没有,重得都可以让人以为是涂了灰了。”
“唉,现在我都不敢去见老婆孩子,家里人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我老婆也劝我不要在军队里呆着了,而且她还打算离开江城呢,说是再呆下去一定会有报应。”
“恩,这次回去我也会退出军队,带着家人离开江城,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士兵们越说情绪越低落。
他们其实也都是再普通的人不过了,都有着寡廉鲜耻,知道什么是善恶。
对于侵占江城等一系列的事,都有自己的看法想法,都觉得这些事是极其卑鄙的事。
原先只是侵占江城,他们还能将这些事按在心里不去想不去提,毕竟那时候他们其实也算是被上面的人欺瞒,并不知道侵占江城的计划,而且加上无家可归没有落脚的地方,还有自己也不是一个人,家里还有老人孩子需要食物,就只能昧着良心默默呆了下来,反正大家都一样。
但这次攻打玄武城失利,战场上他们的将军又不拿他们当人看,疯狂让他们去死,这让他们原本就羞耻交织的心更加敏感起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再加上有人直接捅破,他们也就憋不住心里话了。
士兵们越说人越多,最后一大片区域的人都在抱怨和不满。
有军官听到士兵的牢骚,纷纷呵斥让他们安静,但士兵们不满的情绪高涨,并不予理会。
“执法队给我将那些说话最大声的人拉出来,鞭打三十。”
见呵斥没用,有暴躁的军官便选择了硬手段,叫来了军队里最冷血的执法队的人。
执法者都是由无情冷漠的人组成,他们只听从命令,善恶对于他们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接到命令后便立马执行了起来,只见他们挤入人群中,将几个声音最大声的人全都给拉了出来。
而这个过程中,有些士兵想要保护成为目标的战友,但都被执法者用鞭子狠狠给抽了。
因为惯于军纪束缚,被抽的士兵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出手反击,所以执法者粗暴的行为并没有引起暴动。
执法者将那些人拉了出来,绑在了路边的树上,然后当着士兵们的面,毫不留情地鞭打着那些倒霉蛋。
惨叫声传入士兵们的耳中,再看到受刑者皮开肉绽的惨样,士兵们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火来,但忠于种族的思想,以及士兵身份,他们还在克制。
执法者下手很重,三十鞭下来,那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