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去吧,”汪文迪轻轻叹了口气,拿了主意道,“一会儿你上霏霏的身,但咱们先说好,最多三分钟。”
“好!”宋莺时感激应下。
一行人沿着村口处的一条岔路小道,没多久就到达了织造神女的供奉庙。
匾额上书‘织造娘娘’,旁边的门框上还有一副略有些脱漆的对联。
上联是——种桑养蚕立衣礼之规。
下联是——抽丝编绢创汉服之始。
几人纷纷感叹,方才进了正殿。
正殿中的装潢点缀十分普通,只有高台上站着的织造神女雕刻的栩栩如生,她半步向前,手执丝带,另一手半抬起,托举一片桑叶,面上更是芙蓉似玉,嘴角微扬,好一派仙家之风。
左右两边皆有可以上到高台去的台阶,宋莺时望了一眼张霏霏,示意她要开始了。
眨眼间,她飘向张霏霏的身体,轻柔的缠绕住对方,可魂体就是不见没入张霏霏的身。
又试了一次,宋莺时放弃似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张姑娘的身体对我非常抗拒……而且很强硬,我没办法附身……看来我没法给娘娘献礼了……”
张霏霏有些懊恼自己没能帮到对方,正要开口,就听汪文迪率先说道,“没事,这儿不是还有别人吗?”
宋莺时一愣,跟着把略带期许的目光投向了熊巍。
众人的目光皆投向熊巍。
“不、不是,你们都看我干嘛?”熊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那不摆明了吗,剩下的三个人中,汪文迪的身她上不去,瞿星言也不可能答应,这不就剩自己了吗?
张霏霏上前怂恿道,“巍哥,帮帮忙!就一会儿!”
纠结了半天,熊巍还是没能违背张霏霏的命令,不情愿的绷直了身板,冲宋莺时道,“你……你来吧!”
“谢谢!”
再度睁眼的熊巍握了握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冲众人报以感激的微笑。
但是这用熊巍的身体发出宋莺时式的笑,在其他人看来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汪文迪和张霏霏已经笑开了,只有瞿星言勉强清了清嗓子,把笑意强压了下去。
“哎呀,你们、你们别笑了!”熊巍那大高个,急的跺脚,让人笑得更开心了。
“姨,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开始吧。”
发现他们根本笑得听不进自己的话,熊巍没法子,才冲李氏道,示意她和自己一左一右上到神女身边。
两人站定,将衣服拉开,便听他念道,“神女娘娘在上,今我等先行亲蚕之礼,感娘娘织造之德,奉宝衣一件……求娘娘为我等解病消灾,祛除邪祟……先蚕之礼当年年如今,岁岁不变。”
他一念完,又喊李氏再念了一遍,两人才共同把那件针脚别扭的华服换到了神女身上。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宋莺时就离了熊巍的身体,一同下了台阶,其他人这才慢慢的把笑意收了回去。
看着衣服总算到了神女身上,宋莺时一度哽咽,悄悄的抹了把眼泪。
三人才离台,忽的便有一阵剧烈的金光自神女的雕像上散出,神女灵身自其中走出,脚踏祥云,身上还披着那件别扭的衣服。
李氏更是瞠目结舌,跟着宋莺时拜了下去,“神、神女娘娘……!!”
张霏霏和熊巍也跟着跪下身去,她还回身拉了一把汪文迪,“文迪,这……这是真的神女娘娘!”
汪文迪看了一眼她满怀期待的虔诚表情,妥协着盘腿坐了下来。
“无妨。”神女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拘于小节,眼神在同样没跪的瞿星言身上停留了一秒,转而冲李氏道,“李氏,你可知错?”
“神女娘娘!我、我知错了!”李氏叩头,细细将自己的忏悔道出,“我不该欺善怕恶,强迫时丫头为我免费制衣,我不该纵子行凶,害了时丫头清白性命,我更不该不敬神明,惹来诸多报应!娘娘,我真的知错了!”
“既知己错,可想过日后如何自处?”
李氏沉默了一阵,随即果断答道,“此次我痛失独子,自己连累旁人皆受百般折磨……如今神女娘娘亲临教诲,我甘为信徒,此生愿削发为尼,春来秋往,无论何种艰苦,为娘娘驻守此庙,还我孽债。”
闻言,神女点了点头,一挥手,只见李氏已是尼姑打扮,“如此,也算你诚心悔过了。”
“其余村民,我自当亲去。”
“娘娘,您的衣服……”宋莺时提醒道。
“哈哈哈,此衣原不在手艺,只在心意,若李氏忏悔心意不到,这衣服……却也上不了本座的身。”神女又是一阵大笑,一刹那,她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变得完全合身,精细程度自是与宋莺时所做原件相同了。
见自己的手艺又出现在了神女身上,宋莺时再也忍不住眼中热泪,大哭起来,“娘娘……!莺时也有罪……我没告诉您……我!”
神女与汪文迪对视一眼,心中明了,手里的丝带自宋莺时周身划过,竟将缠绕她身上的不多的邪气抽了出来,“时儿,你心性纯良,难免糊涂遭人利用,好在你迷途知返,否则这股邪气本座也无法帮你去除。”
宋莺时整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