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这不讲武德的明末,秦兴宗深知一个道理,往往想做一件事情,就必须要懂得善于利用敌我矛盾,以达到借力打力的效果。
现阶段参与到党争之中,并非秦兴宗想要去做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何要维系一个败家子形象的原因。
强如天子帝师的孙承宗,出镇山海关,执掌辽东事,算是大明最具权势的男人了。
可即便是这样,在此次爆出的辽东粮食亏空案中,也未能查明,涉及此案的幕后黑手,到底有哪些。
即便是浪荡京城的魏良卿、顾宗杰,这一类败家子,都不相信贪墨这么多粮食,是一个小小的守备所能办成的。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参与此事的,并非是一个人,或者一方势力,准确的来说,是很多人都牵扯其中了。
“游击将军鲁之甲,掌安顿辽民事,此人专管此事期间,倒卖粮食。”
瞅着顾宗杰递回来的字条,秦兴宗微微摇头,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山海关防线,这里面的弯弯绕这么多。
“大哥,您让我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李新武此时气喘吁吁地跑来,叉着腰说道:“乖乖,这趟查下来,可是把本少爷给累惨了啊。”
“哦?”
见李新武这般,顾宗杰、魏良卿心里好奇起来,下意识向前走去,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李新武。
“说吧,都查出来什么了。”
秦兴宗面露微笑,看向李新武说道:“这次辽东粮食亏空案,若是能查明了,本少爷去找陛下,给你说一门亲事,叫你成为皇亲国戚。”
“别别别!”
李新武闻言,忙摇头说道:“大哥呀,你若真对我好,还是找点靠谱的吧,让我尚公主,这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大哥,跟你最初所猜想的没错,这鲁之甲并非辽派,也非东林党一系,更不是阉党一系的。”
“……”
魏良卿嘴角抽动起来,瞅着李新武,好家伙,当着本少爷的面,就直呼什么阉党,真当本少爷是空气啊!
“按常识来讲,鲁之甲虽说执掌辽民事,然想要大宗倒卖粮食,依着他的官阶,资格还不够。”
秦兴宗双眼微眯,看向李新武说道:“在爆出亏空案之前,跟鲁之甲走得比较近的人,都有哪些?
只要能查到这些人,那么亏空案的头尾,就能被我们揪出来了,之后的事情就好调查下去了。”
不管是做任何事情,想要做到毫无痕迹可言,那断然是不可能的存在。
“大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李新武点点头说道:“按照之前大哥所讲的,我去了关城所设商坊,跟几个酒馆、商铺的跑堂伙计,闲暇时聊了聊。
花了几百两银子,还真叫我查出点有趣的事情。
这鲁之甲掌安置辽民事,是那种苦差事,可此人却极为好酒,顺着这条线索,我又去了几处地方。
最后发现,鲁之甲大概在半年前,就跟觉华岛守备金冠有了联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鲁之甲出手就阔绰了很多。
并且更有意思的一点,这金冠不是跟游击将军祖大寿的关系并不好,可是在私底下,却在永平府治下,购买了几处不小的田产。
大哥,你可知道帮金冠置办这些田产的人是谁?”
“不会是祖大寿的妹婿吴襄吧?”
秦兴宗嘴角微微上翘,瞅着得意的李新武说道。
“啊,大哥,你是咋知道的?”
本得意的李新武,此刻愕然地看向自家大哥,面露震惊的说道。
“还我咋知道的,这都写在你脸上了。”
秦兴宗拿出象牙扇,猛敲李新武的脑门,说道:“你这特意提出金冠、祖大寿表面关系不好。
但平白无故,你肯定不会提及此事,那唯一能做出解释的,就是他们的这种关系,就是伪装出来的。
如此事情就好推理出了。”
“这……”
顾宗杰、魏良卿面露惊异,那小眼闪烁着疑惑的光芒,看了看秦兴宗,又看了看李新武,这说了这么多,咋感觉这么绕啊。
“叔儿啊,那咱接下来咋办?”
魏良卿眨着眼睛,看向秦兴宗说道:“是抓鲁之甲?还是抓金冠,亦或者说抓吴襄呢?”
得益于不愿暴露身份的人,有意送来的蛛丝马迹,这使得秦兴宗刚来山海关这边,就发现了一些情况。
只是真要按照这个思路,那岂不是就中了一些人的算计了?
“为什么要直接抓?我们难道就不能等他们上门吗?”
秦兴宗一展象牙扇,面露笑意地说道:“山海关这边啊,本少爷算是看明白了,可谓是处处透着算计。
咱们要真照你说的,那岂不是就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这样,老三啊,你去找些人,把你所查到的情况,都给他书写出来,以传单的形式,撒到山海关各处。
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得隐秘,不能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这样,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的嘞!”
李新武一听这话,当即便应道,至于说这件事情为何要这样做,李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