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
秦兴宗一展象牙扇,面露嗤笑的说道:“本少爷倒是想要看看,这朝中的衮衮诸公,嘴上功夫到底能有多厉害。
这都过去一天时间了,却连个章程,都没拟定出来,本少爷就没见过,这么多废物点心,真是丢人!”
“哈哈……”
魏良卿、顾宗杰闻言大笑起来,显然是心中也瞧不起,这朝中的衮衮诸公。
不过秦兴宗却也清楚,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纯粹是党争所致,若是没有阉党、东林党之分,只怕解决的办法,早就已经商定出来了。
都说天启皇帝不务正业,整天钻研木匠活,不配当大明的皇帝,可面对势大的东林党,还有士林清流,无数双无形的大手,笼罩在整个大明上下。
这种盘根错节的文官利益网,并非是大明皇帝一人,就所能对抗的。
说到底,大明是由无数个小地主,中的主,大地主,所组成的金字塔统治机器,而大明皇帝,又是所有地主中最大的那一个。
大明这近乎完美的统治官制,使得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就会有无数双隐形的大手,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掣肘。
“够了!朕要你们商讨的是对策,是如何安置涌进京城一带的辽民!”天启皇帝坐在龙椅上,面露怒容地喝道。
“按照你们的意思,那出现在京城的辽民,就不是我大明的子民了?而是我大明的敌人了?”
原本吵闹的皇极殿,因天启皇帝的这声怒斥,瞬时就变得安静下来,本乱糟糟的朝班,无声地排列站好了。
“回禀陛下,京城乃我大明腹心之地,这帮辽民只因些许谣言,就枉顾朝廷,先前给他们安置之地。”
内阁首辅叶向高,从朝班中走了出来,手持玉板,神情淡然道:“甚至还想冲击我大明京城重地。
似这等乱民贼子,必须要以重典惩治,不然我大明国威何在?”
叶老狗,你是真的狗!
避重就轻,把火引到城外无辜辽民身上。
天启皇帝心中怒骂,瞪眼说道:“这个时候,知道我大明国威何在了?那朕叫你们这帮朝中大臣,商讨平抑京城粮价,一个个怎么都不提大明国威何在了?
还有朕叫你们这帮朝中大臣,从府上拿出来钱粮,帮着朝廷安抚京城之外的流民,你们怎么只字不提?”
叶向高:“……”
陛下,你咋不讲武德啊,咋不顺着老臣的意思想呢?
“陛下,京城粮价激增,那纯粹是因为城外盘踞的辽民,封锁了京城各门,所以才导致的应急反应。”
“没错啊陛下,只要能够派兵强行驱逐,盘踞在城外的辽民,解决城外的问题,那城内的粮价就平抑了。”
“陛下,臣府上家财不多,要不臣捐个十两银子?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臣对大明的一片忠心啊。”
面对天启皇帝的质问,朝班中站着的这帮大臣,一个个都在朝班中讲着,就好像他们所讲的这些,都是啥治国良策一般。
被下旨叫来的那帮勋贵,一个个站在朝班中闭目养神,就好像此时此刻,在这皇极殿内发生的一切,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嚯,真是够热闹的啊。”
秦兴宗站在皇极殿外,瞅着热闹非凡的场景,大声喊道:“陛下呀,你可真是有一帮忧国忧民的好大臣啊!
臣高兴的,都他娘的想撞柱而死,来给他们助助兴啊!”
轰……
这突如其来响起的声音,叫原本有些吵闹的皇极殿内,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皇极殿内所站一众大臣,皆齐刷刷地转过身去,看向皇极殿外。
“皇爷,是秦千户。”
魏忠贤一眼就瞧见殿外所站,是秦兴宗,不过叫他觉得心惊的,是自家侄子魏良卿,也跟着来了。
“秦卿怎么来了?”
天启皇帝眉头微蹙起来,这召开的朝会,按制,秦兴宗所担任的官位,是没有资格前来参加的。
“大胆狂徒,竟敢在圣前失仪,来人啊!”
左副都御史杨涟,面露愤慨地从朝班中走出,指向站在殿外的秦兴宗、魏良卿、顾宗杰三人,怒声呵斥起来。
“宣殿外之人觐见。”
天启皇帝坐在龙椅上,神情淡然,朗声说道,这叫本想刷刷存在感的杨涟,身体猛然一颤,惊愕地转过身来。
“陛下,这秦兴宗只是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却领着魏良卿、顾宗杰两个败家子,扰乱朝纲,此风不可助长啊!”
杨涟神情悲愤,对天启皇帝垂首一礼道:“若是不加以惩处的话,那我大明国威该如何自处……”
“行啦,别动不动就在这里上纲上线。”
秦兴宗穿着他那身亲军服,腰间别着象牙扇,在一众大臣的注视下,缓步向殿内走来,不屑地对杨涟说道:“还大明国威如何自处?
本千户知道,在你们这帮身居庙堂的高官,瞧不上我们锦衣卫。
本千户此来拜见陛下,是有解决城外流民蜂拥之策,敢问你这个老家伙,想到办法了吗?”
“大胆!”
“狂徒!怎敢在圣前这般失仪,辱骂当朝左副都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