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曹锐看过来的眼神,赵无妨却也知道,他真的是尽力了。他那边要在短时间之内,围歼同样将近十万叛军主力,新兵太多绝对不行。若是真的打了一个击溃战,事后不知道要擦多久屁股。那些溃兵一旦纵兵为匪,将会贻害整个地方。到时候清剿不知道多费多少力气。
到时候,又不知道要虚耗多少钱粮。流兵即为寇,溃兵不如匪。想到这里,哪怕还是略微有些迟疑,但最终赵无妨还是点了头。而见到赵无妨点头,曹锐则是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年轻将领,这一下背的包袱极其沉重。但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不能抽掉再多了。
他南下带的军马,有两万都在欧阳善手中。再加上这些日子的作战伤亡,实力已经不如从前。哪怕朝廷给他又增援了一部分兵力,可那些新军到了战场上,都是需要成熟的。自己手中老兵数量就那么的多,给五千军马已经是极限了。在多,恐怕就要影响南下队伍的战力了。
而南下,自己只能打围歼战,绝对不能打成击溃战。因为这场战役,打成击溃战,那是自己的耻辱不说,战后对江南西路的危害更慎。现在自己打了一个击溃战,等到战后那些溃兵不知道要清剿多久。搞不好,整个江南西路都要糜烂。与其这样,还不如放他们回广南东路。
面色凝重的,伸手拍了拍赵无妨的肩膀,曹锐沉声道:“赵将军,还是那句话,如果有必要,那就连九江府都可以放弃。只要咱们解决更为精锐一些的江南西路叛军,就算江宁府丢了,也不过是疥癣之患。到时候,咱们调过头来,一样可以收拾他们。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只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你自己一定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拼死一搏。那样除了博一个虚名,于朝廷于战局都无任何好处。武将不畏死,可不再这个时候。记住,我只要你拖住湖广叛军最多一个月。我大军半可回援,所以没有必要与叛军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对于曹锐有些不放心的这番叮嘱,赵无妨听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赵无妨离开去做准备之后,曹锐也开始调整自己的部署。他知道,叛军肯定会在德安留下断后的兵力。所以在部署时,他接受了赵无妨的意见,以全部步军在他控制的南康府境内都昌上船,一路顺水南下。
同时集中全部骑兵,绕过德安采取平行追击。而赵无妨调动一部兵力,接替大军进驻德安外围。在宋偐带着主力逐步退走后,自己依靠手中的这些军马,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拦住追兵的邓铭。看着带着一万多军马,进驻德安外围的赵无妨而不是曹锐大军,脸色突然变的惨白。
他突然想起来,九江府控湖临江,官军追击大军未必真的会走陆路。如果乘船沿湖而下,在进入赣水,自己留在德安的固守,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如今城外那些军马,打的旗号上是节度江南西路诸处军务赵的字号,应该是前些日子,一直与自己拉锯的赵无妨的军马。
曹锐主力果然没有走陆路。一时之间,在这里坚守已经无任何意义的邓铭,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撤出德安,去追赶主力人马。还是在这里,按照宋偐要求继续坚守三天。想起了宋偐临走时的那些话,邓铭却是迟疑了。摸着城头上几门大炮,一时之间邓铭,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转头看着心生怯意,都在看着自己的诸将,知道诸将心中都压根无战意,这仗也打不下去的邓铭。站在城头上犹豫良久,最终派人将几个死硬分子,全部都看押了起来,派人出城与赵无妨商谈投诚的事情。一个时辰之后,邓铭带着一万大军一箭未射,便向赵无妨缴械投降。
说实在的,德安叛军投降如此之快,让赵无妨也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在看到德安这一万叛军,一下子便缴出六十多门大炮,上百部床弩,各种军器、粮草堆积如山,赵无妨都愣住了。他以为自己还留一部分兵力控制瑞昌,在德安外围还不到一万军马,叛军至少会打一场。
结果,自己卯足了劲,叛军却是一箭未发就投降了。不过,德安的叛军主动投降,倒是让赵无妨减轻了不小的压力,至少不用两面受敌了。但尽管德安的叛军投降了,可赵无妨却并未感觉到轻松。湖广通城一线的十几万,随时可能东进的叛军,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他一方面侦骑四出,一边与湖广方向频繁的联系,以便早日摸清楚湖广叛军的动向。可湖广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他有些大惑不解。在邓铭撤走之后,湖广的叛军便全面停止了攻击。但即未东进,也没有南撤,全部收缩到了平江府。而且通城一线的叛军,撤走的极为匆忙。
走的时候,就连笨重的大炮都给丢下了。要知道,叛军能在湖广先后拿下长沙、衡阳,就是靠着这些几千斤的大炮。这种攻城利器,如此轻易的便丢下了。赵无妨更担心,湖广叛军未必会东进,而是搞不好要南下。想到这里,赵无妨立马提起笔来,给曹锐写了一封信。
而在信件八百里加急送走之后,赵无妨却是捏着额头,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接下来这一仗该怎么打。其实对于赵无妨来说,他最不爱打的就是这种主动防御作战。作为一名骑兵出身将领,他最为崇尚的是进攻。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军马,在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