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琼已经是公开的邀请,此时表面上已经平静下来的刘昌。尽管等待了这个机会,整整等待了十年,才等待这么一个机会的他。尽管内心激动异常,但却并未立即答应黄琼。只是沉吟了好大一会,才开口苦笑道:“下官不是不愿意到太子身边,可下官知道自己这嘴?”
“如今蒙太子不弃,按道理说下官自该高兴才是。可下官知道自己的毛病,京城中事情也曾听说一些。下官怕的不是别的,只是管不住自己这嘴,给太子爷惹麻烦。下官知道,这京城之中无数人,在等着找太子爷的把柄那。下官自身死不足惜,若是牵扯到太子爷就麻烦了。”
对于刘昌语气之中浓浓的担忧,黄琼正想回答的时候。几个妇人端着晚膳进来,打断了黄琼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几个妇人进来,黄琼自然不会再说一句。待几个妇人将六菜一汤,外加两样主食布置好退下去。黄琼带着刘昌入席后,用公筷给战战兢兢的他,夹了一筷子菜后。
才笑道:“刘大人,寡人一向吃的都很简单,更不喜欢饮酒,所以有些怠慢了。不过,这几道菜刘大人不要看似简单而,但其中的味道都是不同的。要想真吃出味道来,要细细品尝才可以。比如这道漕烩鱼片,很多人不喜欢吃里面的蒜,甚至不喜欢蒜的味道,所以不会放。”
“可在寡人看来,这蒜却放的正好。否则,这菜中的味道便少了许多,鱼片的鱼腥味也要重很多。正是有了蒜在里面冲锋陷阵,这道菜的鱼腥味才能够被彻底掩盖下去。否则,这鱼的鲜味虽说能保持住原样,可去不掉这鱼腥味,这鱼的味道总是让感觉到差上了许多。”
“寡人便不喜欢这鱼腥味,对于本王来说,只要能去掉这鱼腥味,宁愿多放些蒜。而且蒜虽说辛辣一些,味道也有些冲。让很多人望而生畏,可却能治疗与预防很多的疾病。放到菜里面,也可以去除很多的味道。所以蒜这种东西,虽说辛辣了一些,可却是难得的良药。”
“只要放对了位置,不仅不会破坏菜的美味,甚至还会将菜味更提一级。至于寡人,喜欢的便是蒜的这种辛辣。若是这天下菜色,千篇一律的都是平淡味道,那还有什么意思?至于放多少蒜,即不会破坏鱼肉本身味道,又能去除这道菜的鱼腥味,那就要看厨子的手艺了。”
黄琼这番话,虽说说的是菜色。但实际上,却是以菜喻事。很直白的告诉刘昌,我喜欢用的人便是你这样的。我既然敢用你,自然不会担心有人拿你做什么文章。我这个始作俑者都不怕,你又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一个堂堂的大齐朝储君,还护不得自己一个属下周全吗?
刘昌能进士及第,就说明他不是那种智商低的人。他这些所受的挫折,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情商太低罢了。黄琼这番话虽说有些曲曲绕绕,可他却是听懂了。原就有些食不甘味的刘昌,在听罢黄琼这番话,盯着这道漕烩鱼片,就好像要看出那道漕烩鱼片有什么不一样一般。
而黄琼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良久,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刘昌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承蒙太子不弃,愿意留昌在身边效力。从今以后,昌愿为太子效死命。昌保证,太子身边会再出现一个敢谏的苏长史。”
听到刘昌提起苏进,将其搀扶起来的之后,黄琼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做不了苏进,寡人也不用你做苏进。文死谏的人有的是,不差你这一个。现在先用膳,其他的事情明儿再说。寡人会让人给你一块腰牌,等你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进宫来找寡人。至于现在,吃饭最大。”
见到黄琼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刘昌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两个人用完了晚膳,黄琼也就端茶送客了。回到自己府上的刘昌,从出了太极宫一路上都在琢磨,却一直到自己家中都没有琢磨明白,黄琼那句你做不了苏进,寡人也不用你做去苏进的真实用意。
刘昌一直都认为,自己这个性格与脾气秉性,适合做御史一类的言官。直到黄琼说出那句话之前,他都一直以为黄琼招揽自己到他身边,是为了让自己直言朝中时弊。现在深得太子看重的苏进,不就是号称满朝无人不可参的人吗?他能受到太子青睐,不就是敢直言吗?
可直到黄琼那句话说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认知错误。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位新出炉的太子爷,那番话根本就不是让自己做言官。可就自己眼下的官位,还有这个臭脾气,不做言官还能做什么?总归不会是这位太子爷,将自己调到他身边,是为了将来有大用吧。
一晚上都有些神情恍惚,便是上了床也没有静下心来。因为心中想着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迟迟无法入眠。看着身边极度不安的丈夫,从来不过问他官场上的事情,还不知道他今儿究竟遇到什么事情。却是极少见到,丈夫如此样子的妻子,倒是有些好奇了的问了几句。
面对妻子的询问,原本从来不向妻子讲官场上事情的刘昌,今儿却是破例的将自己今儿的遭遇,以及在宫中与黄琼那番对话,与这位与自己感情甚深的妻子说了起来。当刘昌的话说罢,妻子却是捂口一乐,有些娇嗔的道:“我当你睡不着,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