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白,拓跋继迁便在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那两位小舅子,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尤其是借着岳父死,接任新任族长的大舅哥拓跋荣乞,对自己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岳父在的时候。作为姐夫,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大舅哥兼亲家,心中对自己的敌意了。
还有同样野心勃勃的,早在自己起事的那一天,便总想着取而代之的心思。现在的野利部,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成为一个潜在的敌人,而不再是自己的盟友。不过好在自己这个大舅哥,虽说野心勃勃,但却心思粗鲁的很。在自己三言两语之下,便被挑拨的自愿做了先锋。
带着自己带到大罗山的六千部族军,作为第一波冲向官军的先头部队。而野利荣乞虽说上了当,但内心却清楚的知道,野利部折损过大,对自己的实力一样是损失。野利荣乞对自己虽说不满,可他的几个弟弟,还是很听从自己这个做姐夫的话,远没有什么太多的敌意。
所以尽管将借刀杀人的计策,第一个放在自己前盟友身上。但实际上,心里面并不很舒服的拓跋继迁。也只能微微的叹口气,亲自带着他平夏部仅剩的三千军马,在后边督战与压阵。自从此次出兵开始,他心中盼望着野利荣乞越早战死,对自己收编野利部也就越是有利。
相对此时心思极其复杂的拓跋继迁,他的贺元锋在看到冲大罗山之中,冲出来的漫山遍野党项骑兵的时候。一边立即将手中的兵力组成,步军对抗骑兵最好阵型园阵,一边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党项人对付自己出动的兵力,看来他们是将所有的血本都拿了出来。
这样一来,三路军中实力最差的左路军,现在应该是安全了。左路军安全了,跟随左路军行动的英王也就安全了。英王安全得到了保证,这样自己倒是不用在束手束脚,行军作战部署上,得一直盯着左路军的方向提心吊胆了。真正到了可以放开手脚,打这一战的时候了。
面对几乎是倾巢出动,越来越近的党项骑兵,贺元锋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随着他高举的手臂狠狠落下,身边的传令兵落下了高举的令旗。而已经张弓待发的弓箭手,不约而同松动了,手中原本紧扣弓弦。漫天箭雨,射向了正在第一波冲锋的野利部骑兵。
而在弓箭手身前,隐蔽在盾牌手后。专门用于野战使用的双弓床弩手,也不断的在调整床弩的方向,试图找出最有价值的目标。身上无铠甲,只能穿着自己布衣,一窝蜂一样玩命冲锋的党项骑兵,面对着漫天的箭雨,第一波次的几轮冲锋,几乎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
就算勉强冲破官军的箭雨,可面对由盾牌与长枪组成的刺猬一样的阵型,不是连人带马被串到长枪之上。就是被盾牌手手中的钢刀,斩断了马腿落地后被几把砍来的钢刀,直接给砍杀在地。一个上午的攻势下来,不仅未能突破官军的防线,自己却是折损了两千余人。
看着战场之上,遍地人尸与马尸。一心想要建功立业,以能够拓跋继迁地位,成为党项人新盟主的野利荣乞,不由得老泪纵横。这些都是他野利部的子弟,更是父亲一手交给自己的精锐。如今刚刚交手,便去了三成。这叫他还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族人,去见自己的父亲?
只是此时多少有些心生退意的他,在回过头见到,拓跋继迁看向自己时,那冰冷与凶狠的眼神时候,心里面不由得一颤。想起在出击之前,自己那番不成功,便提头来见的誓言,只能转过身硬着头皮继续发起强攻。虽说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可野利部毕竟对自己还有价值。
借刀杀人,杀的也只是野利荣乞罢了,而不是整个野利部的拓跋继迁,也不想野利部在这一战之中损失太大。在野利部冲锋无果之后,他马上调集了咩嵬部,从官军的右翼持续发动攻击也,以分散官军的注意力。自己也指挥由各个中小部族,组成的队伍向前缓慢的压上。
拓跋继迁想要采取这种方式,给野利部创造战机。只是他没有想到的,善于用骑兵突袭的贺元锋,直接打消了他的念想。贺元锋以步军缠住左右两翼的野利部,以及灭嵬部两部加在一起的近万军马。暗中则调集五千骑兵,直接给他来了一个黑虎掏心,直接杀奔他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