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阴阳调和,让黄琼在第二天起床之后,,非但没有感觉到疲惫,反倒很是有些精神倍加清爽。
只不过起床之后,看着伺候自己穿衣的二女,黄琼内心之中一再告诫自己,适当的放松一下不是不可以。但自己在这方面,一定要知道克制,绝对不能沉迷其中。色是刮骨刀,这个古训黄琼还是记得的。
用完早饭之后,将二女打发回去后精神很是不错的黄琼,来到书房看着整整齐齐码在自己书房中,装满卷宗的十只大箱子,又是一阵阵的头疼。被他找来的贾权,在知道皇帝交给黄琼的这个差事后,也不禁苦笑不已:“王爷,皇上真是交给了你一个好差事啊。”
“这天下膏腴之地,已经有十分之三四落入宗室与显宦之手。您接了这个差事,无论怎么做,都会被那些宗室视为死敌。王爷,断人财路可是犹如杀人父母,您说那些宗室能放过您吗?也许明面上不敢下手,可背后这些人手可不是一般的黑。”
“三年前,山西路副使因为下属隆德府,以往粮钱积欠太多,府内的膏腴之地又有六成,属于就藩当地的上党郡王,以及上党郡王府所属宗室。便提出重新丈量土地,清理以往积欠赋税、还田余民。结果,清丈土地还没有开始,这位副使便暴毙在了治所。”
“此事谁做的,明面上谁也不知道,可私下谁都知道,此事是就藩隆德的那位上党郡王做的。这位上党郡王是理宗皇帝第七子忻王之子,是当今皇上的嫡亲侄子。其父死于当年的淮阳之乱,皇上登基之后,发还王府、土地之后,便盘踞于隆德府。”
“在隆德府横行霸道,可谓是一手遮天。动辄对官员拳打脚踢,甚至发展到干涉有司。因为此事涉及到一位正三品大员,皇上也曾下旨明察,可最终还是上报了一个心疾而亡。而那位上党郡王,也不过因为干涉有司被罚钱三千贯,降爵为郡公了事。”
“而事发不到半年,那位上党郡公,给太子送了五万贯钱,在太子的斡旋之下又复爵为郡王。皇上重掌大权之后,虽说也控制了宗室封爵。原来被杀的各级宗室,发还爵位的时候一律降一级。但在其他的方面,却也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这些宗室。”
“王爷,当年淮阳之乱后,其实是处理此事的最佳时机。但皇上,却是没有抓住。现在处理,只能说是难上加难。这个差事,正如王爷所说,恐怕除了您之外,真的没有一个皇子愿意接。不仅在京诸王,便是就藩的那些亲王,也不会愿意接这种得罪人的差事。”
“不过,皇上之所以选您,除了的确是无人可选之外。估计也是因为您在朝中无外家,与朝臣无牵连。尤其是您当年的那位外公,杀宗室杀的是血流成河,您更不可能与宗室有牵连,所以才选您接手这个差事。”
“只是这件事情,权怎么琢磨都感觉,皇上除了这两点原因之外,用您主持此事应该还有别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究竟是什么,权一直都没有琢磨明白。不过,您的这个条陈一定要仔细琢磨才行。”
“说句不好听的话,即要让皇上满意,又不能太过于大刀阔斧。首先从这几年朝政来看,皇上现在施政上一门心思的求稳。过于大刀阔斧,引起天下宗室动荡,肯定是皇上不愿意见到的。其次,也要让皇上看到您的胸怀。”
“可问题是,宗室问题自理宗朝便已经出现端倪,近几十年来更成尾大不掉,甚至是积重难返之势。非大刀阔斧,别的办法也只是修修补补而已,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一味的求稳,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别说别的,就连让皇上满意,一味的求稳也不行。这其中的尺度在哪儿,也是很难把握的。皇上满意,宗室肯定不满意。若是宗室满意,皇上也肯定不会满意。宗室不满意,皇上也同样不会满意。”
“可以说这份条陈,是一份很考校手艺的事情。王爷,这个烫手山芋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就算是您想要和稀泥,这个稀泥都不是那么好和的,首先皇上那里就通不过。王爷,这个差事要想做好,几乎是比等天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