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见一个昏暗纤细的身影。
女人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就转身上了马车,乘车离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马车就消失在宁静的黄昏之中。
而房内的男人,却站在窗前久久未曾离开,那双病得无神的眸子噙满了散不去的哀愁,望着府外。
直到黄昏已经散去,夜幕逐渐降临,散雾弥漫大地,没了色彩。
而男人的眼底,也失去了色彩。
“噗!”十一爷一口血吐在了琉璃花窗上。
顿时,昏暗的花窗添上了血红的色彩。
犹如男人的心,同样在滴着血。
“来人啊,快传太医!”仆人紧张地朝外头大喊,同时搀扶住十一爷,“王爷,您都病成这样了,何苦瞒着青黛姑娘,还要将她赶走?”
自打年初起,王爷就开始吐血。
所以,每次发病时,他都赶走了青黛姑娘,不让她知道他病情恶化了。
“她值得更好的...”十一爷嘴唇满是鲜血,越发衬出他清瘦苍白的脸,“而本王...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连累她人,彼此徒增无望牵挂......”
当天夜里,袁侧妃得知十一爷病倒,打起精神来到前院照顾十一爷。
“爷,喝药了。”袁侧妃端着药碗坐在床边。
“啪擦!”
“谁允许你进来的?”十一爷抬手就把药碗扫落在地。
吓得袁侧妃赶紧起身,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靠坐在床边的男人。
男人脸色苍白,双颊微微凹陷,昏黄的烛光下,看起来既病态又可怖。
袁侧妃慌张解释,“妾身伺候您,这不是应该的么?”
“往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入前院一步。”十一爷冷冷道。
袁侧妃:“......”
“听见了没?”十一爷转头,看向袁侧妃。
对上男人像幽灵一样空洞无神的眼神,袁侧妃害怕地点了点头,“听...妾身听见了......”
真是奇怪,白天十一爷还对她温柔体贴,怎的到了夜里就成了这幅鬼态度了?
该不会是他知道她故意吃了腹痛药,想要逼走青黛吧?
思及此,袁侧妃再不敢在这多呆,转身就心虚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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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十一爷病重,皇子们纷纷到十一爷王府看望他。
就连皇后和建元帝也派了太医和御医给他看病,还赏赐了好些贵重药材。
这一日,内务府把皇帝这个季度的开支交给了建元帝过目。
此刻,建元帝正在查阅自个春季以来的吃穿用度开支。
看着看着,建元帝就皱眉道:“蔡玉春,今年这鸡蛋居然涨到八两银子一个了?还有这烤鸭,竟比去年涨了十两银子,京中也是这个价格吗?”
“......”蔡玉春挽着拂尘,“回皇上的话,京中差不多也是这个行情,顶多只比宫里头的价格略低一点而已。”
建元帝点点头,倒是没再多问了。
几日后,趁着休沐,建元帝在龙渊殿召见了十几名大臣,说是要宴请大臣们。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渊殿上首,大臣们分别坐在下首。
建元帝扫了眼下首的大臣们,只见大臣们吃相斯文,桌上的饭菜都没怎么动,“怎么,可是宫里头的饭菜不合爱卿们的胃口。”
“那倒没有。”其中一名大臣忙解释道:“今日休沐,臣的妻子在家中给炖了鸡汤,臣喝了鸡汤才进的宫,暂时不饿。”
另一名大臣也说:“微臣休沐的时候,家母都会置办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臣今日也是吃饱了才进宫的,此时便吃不下多少了。”
闻言,建元帝点点头,“看来诸位爱卿家境都挺富裕的。”
“微臣家境平平,鸡鸭鱼肉也都是很寻常的家常菜。”
“宫中一枚鸡蛋就要八两银子,鸡鸭鱼肉动辄几十两银子,爱卿居然说这些都是寻常的家常菜?”建元帝看似淡淡地说:“朕广有四海,尚且不敢如此挥霍,爱卿怎敢如此饕餮,还敢骗朕说家境平平?”
直到此刻,那大臣才听出不对劲来,忙改口道:“微臣家里的鸡鸭鱼肉,都是菜场上不新鲜,或是病死的肉,便宜得很。”
“不像皇上,您所吃的鸡鸭鱼肉,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那些鸡鸭猪都是吃中草药,鱼也是吃仙草,集天地之精华长大,只只精选,特供之物,又是新鲜宰杀,再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烹饪,自然珍贵无比......”
虽然他知道内务府把各种食物价格抬高了几十上百倍,但内务府专门掌管皇家吃穿用度,属于家臣,这是皇上的家事。
除了皇上,他们做臣子的无权也不方便过问。
因为,之前有个大臣向皇上揭发内务府的贪腐行径,挡了内务府的财路。
结果不但没揭发成功,还被内务府摆了一道,惹来塌天大祸。
建元帝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