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在喊...让大宋为仇池做主?”
萧承之身边的宋军士卒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耳中传来的字有确实是这几个字。
姚光接着大喊道:“赫连定杀我国主,屠我百姓....戈仇池,已经亡国了!’
萧承之的眼皮抖动了几下,上面的雨水都被颤到地上。
“仇池....亡国了?’
这一刻萧承之没有感到欣喜,只是一阵阵空虚的荒谬袭来。
姚光知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但现在,他说不出去也要说!
因为眼前的萧承之几乎是他唯一的希望。
“赫连定突然暴起杀死我国国主杨难当,之后更是血洗了仇池。使我百姓落颜,社稷倾斜...如今,我们已是丧家之犬!”
事件万物便是如此奇妙。
仇池断萧承之粮道,逼的萧承之不得不从阴平走小道回到蜀地,好不狼狈。
如今姚光却是被直接断了后路,落的一副无家可归的惨淡模样,着实令人唏嘘。
但萧承之并没有让姚光轻易靠近。
吃一堑长一智。
萧承之被仇池的反复也有些伤到心神,生怕这又是姚光给自己演出的一副大戏。
姚光也不解释,便跪着朝萧承之的方向走来。
一路上,他的膝盖被山道中的碎石划破,形成了两道鲜红的痕迹拖的老长老长。
并不远的一段山路,姚光跪着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膝盖处的血液也不似之前那般渗血,而是和泉涌一般染红了姚光周身大片大片的土地。
“去把他带过来。
萧承之见姚光身形摇摇欲坠,知道他到了极限,便让两个士卒上去把姚光搀扶到自己身前,并让其他人继续警戒后方的仇池军队。
“萧将军
被搀扶过来的姚光此刻看萧承之的眼神有些躲闪,显然对于之前的背叛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仇池亡国了是怎么回事?”
有些不放心,萧承之瞪着姚光:“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听出不对现在就将你扔下去!”
说完,萧承之让开身子,让姚光好好看看身边深不见底的悬崖。姚光此刻瘫倒在一旁,苦笑着摆摆手:“实不相瞒,若非我的部属还跟着我,我现在早就自己跳进去了。”
他将杨难当攻打汉中计划破产后的所作所为-告知萧承之,在听到杨难当被赫连定一刀宰了之后萧承之也是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要是杨难当乖乖和刘宋合作,有整个汉中作为后盾,赫连定想打下仇池哪有这么容易?
-个弹丸之地的国主,居然妄想在两个当世大国之间周旋,真是死有余辜。
“我知道。
姚光没有为杨难当的做法辩解。
要是现在还狡辩,那是把萧承之当大冤种,说不定萧承之现在反手就要给他一刀。
“杨难当死有余辜,但我仇池百姓是无辜的!”
此刻姚光也不想尊称杨难当,而是直呼其名。
“如今赫连定在我仇池国中大开杀戒,我氏族子民眼看就要被屠戮殆尽,还望大宋出手,救下我国百姓!”
如今,有一個盛极一时的民族已经消亡了。
那就是建立了后赵政权的羯族。
作为“五胡”之一,随着后赵末期的几次动荡还有冉闵发布的“杀胡令”,羯族已经不复存在。
而氏族,最辉煌的时代便是苻坚建立前秦统一北方的时候。
只是随着苻坚在淝水之败后的众叛亲离,氏族也是遭到了匈奴、羌、鲜卑这些种族的血洗,眼下仇池的这点氏族血脉几乎是氐族唯一的延续。
要是仇池再被血洗,那氏族可以说是真的没了。
亡国、灭种。
这两个词带来的悲凉与孤独比这连绵的阴雨还要寒冷万倍!
姚光没有办法,他现在身上担负的已经不是一个国家的希望,更是一个民族的希望。
他再次跪倒在地,向萧承之请求道:“我素闻萧将军在镇守蜀地之时常以宽厚的政策对待那些异族,所以料想将军必是仁德之人,还请萧将军通融,代我国为大宋天子求情,为我仇池做主!”
很反常。
萧承之并没有体现他的那颗“仁德之心”,反而是身子有些发抖。这自然不是因为阴雨带来的寒冷,而是源自于他内心的愤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萧承之怒极反笑,身上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我说,杨难当怎么敢设计陷害于我。
“我说,仇池怎敢对我大宋那等不敬。”
“我说,你们为何敢图谋我国汉中。”
“原来...你们认为我是个“仁德”之人!”
姚光从萧承之的话中听出不对劲,慌张的抬起头后发现萧承之已是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我坐镇蜀地近十年,看来你们是把我的脾气都给摸清了?啊?”萧承之没想到自己在仇池君臣眼中竟然是这等形象,胸口处堆积了无边无际的狂躁。
“也罢,我就让你明白些。”
萧承之一脚踏在旁边高了半截的石头,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