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回到府中原本是想睡觉的,可是屋外却传来阵阵声响,惹得本就郁闷的他无比烦躁。
一脚踹开门,刘义真满眼血丝的怒吼:“谁啊!这么吵人睡觉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见刘义真出面,有两个侍女匆忙跑到刘义真面前不断磕头:“惊扰了主上,奴婢罪该万死!”
“这皆是因为府内发现有人想要出逃,幸亏我们及时发现,此时正在惩治他们!”
“……”
不就员工离个职,至于这么大阵仗?
但刘义真有些奇怪,自己既没有压榨员工,也没有对员工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怎么还有人要离职?
自己这个全国五百强国企不香了吗?
家事国事天下事。
既然已经知道了,刘义真就不能不管。
“走,我去看看。”
跟着仆人走到后面,却发现两个人影已经被吊了起来,几个悍妇正拿着浸有盐水的鞭子开始比划。
等走进一看,刘义真却发现一个人有些眼熟。
这不是暖床小丫鬟吗?
感情是她要逃?
不至于吧?
自己那晚很君子的好吧?明明什么都没做!
哪怕是看过,只不过那么小,自己也什么都没看见好吧?
但姑娘家的名节是比较重要。
刘义真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才让李静起了逃走的心思,忍不住生出一股愧疚:“把她放下来!姑娘家家的吊着哪像话?咦?怎么还有个男的?”
等刘义真知道事情原委后,这才明白不是“老爷侵犯婢女,情郎带人私奔”的戏码。
他看着李明,悠悠问了句:“小明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李明看到正主出现,却是丝毫不怂,昂着脖子硬刚道:“城里都传疯了!匈奴人打到了长安,连王将军都已经投降匈奴人,跟着你们留在城内死路一条!”
刘义真听完半晌没说话。
他感觉自己这几天熬夜……有些不值。
他揉了揉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有些不甘心的问到:“太尉攻入关中,光复丢失百多年的长安,将胡人君主驱除,你们就不感到喜悦?”
“之前,王长史日夜煎熬,帮你们搭建住所,你们就不觉得感激?”
“还有王司马,他拿出自己的私库救济长安之民,你们就不知道报道?”
这一瞬间,刘义真感到累了。
这帮百姓,真的值得自己操心?
真的值得来自南方的士卒抛头颅洒热血?
自己就这么回健康不好吗?
反正历史上缺自己一个不缺。
细细想来,自己有必要改变历史吗?
反正二百年后,一个庞大的帝国会在长安建立。
一个伟大的帝王会南征北战,将华夏荣耀遍布四方。
自己真的有必要改变这一切吗?
此时的刘义真,那股精气神……散了。
无力的摆摆手。
“你们走吧,再不要回来了。”
“但我希望你们记住,关中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
不想和这对姐弟两多言,刘义真趔趄的想要回屋好好睡一觉。
这关中……
我不管了。
“主上!”
这是李静的声音。
等刘义真回头,李静却又不再说话。
李静咬着牙:“没……没事。”
刘义真回过头,不再往后看一眼,直接回到屋内躺在床上。
今天的床铺格外冰冷,和往日截然不同,唯一相似的就是屋内那股香味。
香味?
刘义真有些疑惑。
这屋里没通过风?
这时刘义真感觉身下十分难受,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把身下的东西拽出来,居然是一张皱皱巴巴的信。
展开信件,才发现是用秀娟小字写成。
“主上,家弟今日前来唤我逃难。”
“然主上待人仁德,广施仁政。静虽才学欠乏,但也知仁者无敌,不信主上会败于残暴胡人。”
“可如今家弟来寻,静不愿父母担心。还请主上容静回家安抚二老,再归来服侍主上。”
“……”
刘义真将信收起,叫来一个仆人:“你们是在哪抓到李静的?”
那仆人如实交代:“就在主上屋外!”
“此人既然是想潜逃,肯定是来主上屋中偷窃财物。可我等小心检查,却并未发现有物品丢失,实在奇怪。”
刘义真闭上眼睛。
突然他笑了起来。
“把那对姐弟带过来。”
两人被压了进来,李明一脸惶恐,以为刘义真变卦,而李静却十分淡然。
刘义真平复了心情,看向李静:“读过书?”
李静点头:“少时阿弟念书时跟着先生学过一段时间。”
刘义真笑道:“不错,虽然读的少,但明白的道理可比你这不成器的弟弟强多了。”
李明似乎有些不服,而李静只能帮着解释:“阿弟性子确实顽皮了些。”
“呵。”
“不是顽皮,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