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田子这边对王镇恶的恨意简直是不共戴天,经过宴席上的试探后刘义真绝了从沈田子这边曲线救国的心思。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刘义真思索一番后就连夜跑到王修的住处。
可谁知到了王修的住处后却被王修府里的仆人侍者告知王修今夜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县衙处理政务,刘义真只得又掉头前往县衙。
长安县衙内,王修接着月光面对手上的卷宗正在沉思。
“眼下这长安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但愿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王修作为实际掌控关中政务的文官,他对于在刘裕走后的关中危机有着更深的认识,所以他才屡次以下犯上去刘义真那里劝阻。
“报!王长史!桂阳公的车架到了!”
当听到官吏禀报时王修还有些不相信,直到刘义真满脸疲惫的走进县衙后他才赶忙起身行礼。
“王长史不用搞这些虚礼。”
刘义真很务实。
看见王修连油灯都不舍得点,刘义真还是有些唏嘘。
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惜命。自己这两个都遇到了,按理说这明明是王炸开局。
但可惜王修清贫却不懂得变通,沈田子勇猛却没有大局观。
所以...文字上的东西听听就好,想把一个人的复杂性跃然于纸上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绪收回来后,刘义真吩咐随从掌灯。
“王长史还要多注意休息,以后即便夜间勤政也需点灯保护目力。”
“桂...”
“不用说了,这笔支出从我安西将军府出。”
王修这才闭嘴。
拒绝白嫖是可耻的!
王修再次俯身:“不知桂阳公夜间来访所谓何事?”
刘义真眼珠微动,示意王修屏蔽左右。
王修心中暗惊,但还是让县衙的官吏离开并且锁好了门。
只听王修压低声音询问:“桂阳公,究竟是何事还需关门秘议?”
刘义真将刚才路上的腹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长史可知...关中危矣!”
作为常年被UC标题党轰炸的刘义真自然明白想吸引别人注意力的时候一定要把话题包装的“劲爆”!
哪怕是一只蚂蚁被踩死了也要用“震惊!一个小生命居然惨遭毒手”这种标题,目的无非就是可以快速吸引眼球罢了。
王修果然心中一惊。
“桂阳公何意?”
王修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刘义真低声说道:“北方的胡夏要趁太尉东归而南下攻占关中!”
王修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方有善战之将数员,可战之兵过万!”
“关中民心不稳。”
“已派官吏安抚。”
“王镇恶与沈田子二将不合。”
“这...只要有桂阳公从中调节,二将不敢轻举妄动。”
王修回答的滴水不漏,但刘义真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这些隐患一并爆发呢?”
这回王修不复刚才的淡定,只见他紧闭双目,在心中不断推演。
在王修心目中自然有最坏的情况,那便是王镇恶真的如刘裕所料还有不臣之心据关中而自立。
这种情况下...因为沈田子和傅弘之手中的兵马加起来是要超过王镇恶的,再加上驻守长安的兵马也并非王镇恶的人,所以暗自对比下来还是沈田子这边占据优势。
怕就怕王镇恶煽动长安百姓,或者直接勾结胡夏,那关中可不就是危矣了?
这也是王修能想到的最坏局面,毕竟他只是凡人,推演不到沈田子敢暗杀王镇恶。
但刘义真知道啊!
他对着王修耳边稍加引导:“我今夜其实刚刚宴请完沈田子,他和王镇恶完全就是水火不容,这两人之间单凭长史与我这个稚子压制,怕是...”
刘义真的话王修是半信半疑。
他俩难道真敢撕破脸皮不成?
但既然刘义真敢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他就不能不理。
还是那句话,刘义真才是关中目前的最高长官。
“桂阳公...要做什么?”
刘义真盯着王修的眼睛:“王长史,我要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王镇恶究竟会不会反?”
“......”
王修面部扭曲到直接出了痛苦面具。
这他哪知道?
连刘裕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能知道?
他要是知道就不叫王修了,改名“诸葛修”算了!
半晌后,王修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同殿为官,余不敢腹诽王司马,不过...”
王修在纠结一阵后说出自己的想法:“昔日王镇恶祖父王猛乃前秦宰相,其辅佐天王苻坚一统北方。后来苻坚在淝水一役中兵败导致前秦瓦解,王镇恶只得投奔南方。”
“直到太尉北伐南燕,有人向太尉举荐当时只是天门临澧县县令的王镇恶,从此王镇恶才展露才华,重振王家威名。”
“故,太尉对镇恶有知遇之恩。王镇恶若此时割据关中,必会背上千古骂名。”
王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