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瞳明明早该晕过去了,却不甚正常地死撑着半口气,眼眸也没了生机,却仍是倔强地半睁着,似乎在等待一个结果。
李南风见状,微微偏头对许静轩说道:“轩儿,拿几块帕子来。”
“好!”
许静轩亦知情况危急,应声行至床边,将枕边的三张白帕都拿了过来,叠放在一起递给了李南风。
但见李南风右手拿着白帕,左手轻轻握上许静瞳心口的玉簪,强自镇定地凑近许静瞳的脸,柔声说道:
“瞳儿,你的心头之血,辰儿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李师父现在要把这簪子拔出来,用簪子上沾的血做药引,辰儿喝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李师父就好了,你如果相信李师父的话,就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好吗?”
无论从语气上还是语意上,李南风的话都无疑叫人安心。
许静瞳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好似终于放下了心,合目一头晕在了磬和帝怀里,僵硬的身子也软了下来,被磬和帝轻握着的手,也脱力地滑了下去。
“瞳儿!”
磬和帝反射性惊呼一声,但听李南风急急道:“陛下别慌,瞳儿只是晕过去了,陛下快把他扶起来,稳住他的身体。”
事到如今,磬和帝也只能点头照做,但听李南风又吩咐许静轩道:“轩儿,过来为瞳儿渡着真气,切记要用最缓的速度。”
“是。”
许静轩立刻行至许静瞳身后,蹲下身子单掌轻覆于许静瞳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渡起了真气。
一切准备就绪,李南风全神贯注,左手握紧玉簪,小心发力,极尽轻柔却又十分迅速地将簪子拔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簪子被拔出的那一瞬,李南风右手中的帕子便紧紧捂住了许静瞳的伤口。
与此同时,许静瞳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唬得磬和帝与许静轩俱吓白了脸。
得亏许静瞳病弱无力,方才纵是用尽了全力,也没把自己伤得很重。
但同样也因他实在孱弱,故而纵是这点小伤,于他而言也无疑十分危险。
但见李南风死死摁住许静瞳颈间一处穴位,好半晌,许静瞳终于发出了几声呛咳,不可避免地呛出了一口鲜血。
“好了,轩儿收手吧。”
李南风舒了一口气道。
许静轩小心收手,心下少不得也松了一口气。
“师兄,瞳儿怎么样?”
见李南风放松下来,憋了好半天的磬和帝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好,伤口不深,也没有正中心脉,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李南风将簪子交给许静轩后,伸手抹了抹额上的细汗道,“血也是暂时止住了,陛下尽快送他回去吧,多传几位太医处理下伤口,密切观察着,止血药灌下去之后,再解开他的穴道。”
磬和帝犹疑地看了看床上的许静辰,又神色莫名地看向李南风道:“那辰儿……”
李南风轻叹了口气,淡淡道:“陛下先带瞳儿回去吧,等辰儿脱离了危险,我便过去。”
“……好,有劳师兄了。”
磬和帝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而后小心抱起许静瞳,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流云阁。
待磬和帝离开后,许静轩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这个血……”
“不能用。”
不等许静轩说完,李南风便黯然截断道,“瞳儿的心头之血,不是一梦心血。”
“啊?!”
许静轩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玉簪,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难不成元皇后没有服食一梦散?这不可能啊,这事儿,他明明早已经向兰妃证实过了。
可既然元皇后服食了一梦散,那瞳儿的心头之血,怎么可能不是一梦心血呢。
瞳儿的心脉那么弱,不可能十五年了都没融成一梦心血吧。
“我也很奇怪……”
李南风伸手拿过玉簪,皱眉盯着簪子上的丁香结,若有所思道,“这簪子,像是姑娘家的?”
许静轩觉得李南风的话莫名其妙,但也少不得回道:“哦,是之前为瞳儿医病的小神医留下来的,想不到瞳儿竟随身带着,想来那小神医,必是瞳儿的心上人了吧。”
李南风一听,不禁诧异道:“小神医?真的是小神医么?”
“这……”
想不到李南风竟会对吴缘缘这般感兴趣,许静轩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敛眉细思片刻,好似终于明白了个中道理,便讶然看向李南风道:
“师父,莫非问题就出在小神医身上?”
李南风点点头:“她现在人在何处?”
许静轩道:“上个月离奇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就连她父亲吴太医,也至今都没有她的消息。”
“天哪,看来,果真是神医下凡了……”
李南风骇然举起手中玉簪道,“想是瞳儿的心脉,被那小神医重塑过,故而他的心头之血,仔细嗅来还有丁香花的香味儿,已然不是凡人之血了,又怎么可能还是一梦心血呢?”
“啊?那,那既然不是凡人之血,会不会比一梦心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