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定睛一看,眼睛和嘴巴瞬间一起变圆了:
“飞雪遥!”
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柳如眉万分惊讶地指着那玉佩道:
”这是长姐和遥哥哥的定情信物,怎么会跑到静辰哥哥手里?”
“飞雪遥?”
柳如眉此话一出,许静辰不自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再次确认道:
“你确定,确定是定情信物吗?”
其实第一次见到这玉佩的时候,许静辰便已有此猜测,但到底他并非故事中人,故而不敢妄下定论。
“对啊!”
柳如眉笃定地点头道:
“玉佩是遥哥哥的,下面坠的絮雪流苏,是长姐亲手做的,‘飞雪遥’这个名字,也是长姐取的。当时我见着这流苏甚是好看,便缠着长姐也为我做了一个呢!”
说到这里,柳如眉将手伸进夹袄前襟,摸出一个墨绿色柳叶形的小香囊来,递给许静辰道:
“不信你看,这香囊上的流苏,同静辰哥哥手里的一模一样!”
果真是一模一样。
许静辰接过香囊,将两个流苏仔细比对,发现无论是材质、色泽,还是形态、做工,二者都是惊人地一致,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果然,果然一切都如他所猜。
看了看身后眼眶已微微湿润的清欢,许静辰又转向自信满满的柳如眉,试探着问道:
“那,眉儿可知道,飞雪姐姐当年因何殒命?”
“我……”
被许静辰这么一问,柳如眉脸色一沉,随即蓦然垂下首去,后面的话竟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娘亲……娘亲说,是遥哥哥杀了长姐……”
见柳如眉第一次如此模样,许静辰心下已有道理。
略作思忖后,许静辰向柳如眉靠近了两步,方又柔声问道:
“眉儿不相信,是不是?”
抬头看到许静辰如水的眸子,柳如眉咬了咬唇,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认认真真道:
“静辰哥哥,遥哥哥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好到眉儿都忍不住吃长姐的醋呢。他待长姐那样好,眉儿觉得,他便是杀了谁,都不可能杀了长姐的。可是……”
柳如眉欲言又止,再一次垂下了头。
见一向爽朗天真的柳如眉突然反常至此,许静辰也不忍追问,便转了话题道:
“嗯?这半日怎么都不见皇祖母?可是又被你气得出去散心了?”
“才不是呢!”
柳如眉立刻抬头瞪眼,据理力争起来:
“自小临华来了以后,外祖母日日都要带她去散心的,以前总叫梓岩姑姑盯着眉儿,如今见眉儿读书读得认真了,这才不叫人看着了。”
“哦?是吗?那哥哥考考你啊……”
许静辰挑了挑眉,抄起案上书卷随意翻了几页,便又放回案上道:
“芙蓉如面柳如眉。眉儿可知此句何意?”
“芙蓉如面柳如眉。”
柳如眉重复了一遍,随即展颜一笑道:
“说的不就是眉儿嘛,哈哈哈哈!”
呃……
许静辰无意争辩,但见清欢神色黯然,像是在怨他转了话题。
心下无端不是滋味儿,许静辰只得再将话题转回来,于是便又转向柳如眉道:
“眉儿的名字确出自此句。那眉儿可知,飞雪姐姐的名字出自何处?”
“当然知道!”
柳如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锦南的柳絮再美,也不及洛都的冬日飞雪!这是遥哥哥说的。”
锦南的柳絮再美,也不及洛都的冬日飞雪。
好熟悉的一句话。
的确是哥哥亲口说过的。
柳絮与飞雪,原来竟是这样的意思。
清欢愕然瞠目,与神色莫名的许静辰面面相觑。二人心境虽大不相同,表情却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了?眉儿说得不对吗?”
柳如眉搔搔头,满脸失落道:
“也是,这句话并无旁人知晓,不过是遥哥哥说与长姐的悄悄话,不小心被我偷听到罢了。”
清欢正要开口说什么,许静辰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只听他语气淡淡道:
“我年幼时,曾听父皇说起过,当年边境战乱,小姑父与镇南将军一同领兵上了前线,那时小姑母已有身孕,皇祖母便将小姑母接来宫中养胎。”
“那年冬日多雪,小姑母生产之日更是大雪纷飞。巧的是,边境捷报也恰恰是在那日传来,皇祖父甚是欢喜,便为刚出生的姐姐取名为飞雪,并赐封号喻璇郡主。”
“对对对!”
听许静辰说到这里,柳如眉立刻激动道:
“就是这样!爹爹同南宫伯父十分要好,南宫伯父经常来找爹爹下棋,还带着遥哥哥一起过来呢!”
“长姐常常拉着我一起躲在屏风之后偷看,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瓷瓶,爹爹便叫我们出来了。不想遥哥哥竟对长姐一见钟情,长姐也早已对遥哥哥念念不忘了。”
“可怜我那时不过四岁,便要被长姐逼着偷偷为他们传递情书,可真是一份苦差事呢!”
“那,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