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渂这几日过的非常不顺心。他回京时,其父裴述已经北上瀚岭传旨接亲了。闲下来的佑王妃,也就是他的母亲大人,就只能逮着他折腾了。裴渂肩上的伤还没彻底恢复,佑王妃又是习武之人,这接连几日的比试已经让裴渂叫苦不迭了。“臭小子,依你如今这样的身板,将来谁家的姑娘敢放心交到你手上?”谢芸芸没有女儿,所以她盼着裴渂能快点长大,早日成家,不然她和王爷在这府上太孤单了。裴渂倒是没有太多想法,这普天之下,万事皆有缘法。他相信他会遇到心意想和的人。
元德八年,姜慧带着姜至重新回到瀛都。京城风情倒是没甚变化,只是不知道,这京中人是否还和当年一样。
这一路跋涉,姜至拘在马车中已经是难耐至极了,再想到入京后恐不能这样随着性子撒野,于是姜至央着姑姑允她骑马放肆一阵。姜慧应允。
于是入京前的几里路,姜至得以骑马想随。京中景致和漠北的确天差地别,这边的风和阳光都是温温柔柔的。姜至心情甚好。
正午,众人抵达城外。姜明领着姜家一干人等,候在城门外。红袍官帽,估摸是下朝就赶过来等候了。姜至年幼离家,已经不记得京中亲友了。看着眼前身着富丽的一群人,还以为是宫中贵族。
姜慧下车,一群人就哭兮兮的拥上来。
原来是祖父。姜至了然,遂下马。
“女儿和二哥长年在外,不曾给父亲尽孝,今日和姜至一同代哥哥给父亲赔不是了。”姜慧一身绛色宝相花纹衫,直直的跪了下去。姜至心中一堵:便是亲人,也要日日行此大礼么?
姜明忙将女儿扶起,嘘寒问暖之时,余光冷冷的瞟向姜至。姜至本要学姑姑跪下请安的,和姜明对视后,生生定在原地。同是至亲,外祖和舅舅,从不如此看她,她不在意众人对她的不闻不问,但是祖父的那个眼神里,是厌恶。她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在蛮荒地养久了,你母亲就没有教你什么是教养吗?姜至?”
语气中的不善,让姜至更不喜了。
“姜至见过祖父,舅舅。”她面无表情的问安,连身子都不曾弯下。
姜明正欲开口刁难,便听在旁一直未上前的佑王爽朗笑到“姜公真是爱女心切,亲自来接她姑侄二人,是担心本王不能安全把人送到姜府吗?”
姜明忙行礼道“佑王哪里的话,老臣万般感念佑王的护送之恩。只是和小女经年未见,甚是想念罢了”
“即是如此,便带回吧,明日宫宴令媛还得多做准备。”裴述朗声言罢,一少年便纵马而来,一身月白窄袖圆领袍并没有什么温婉如玉的气质,反而因为少年气息衬的他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马未至人前,便翻身下来,向裴述作辑“见过佑王,王妃甚念,望您速回。”
“见过世子殿下。”众人齐刷刷的俯首作辑,姜至也弯下了腰,她不想在这个地方招惹别的不是。姜家再怎么刁难,也不会惹来灾祸,可旁的人不同。
裴渂笑嘻嘻的看向姜明:“大人赶紧领人回家去吧,我们佑王府可是也要吃团圆饭的。”于是和佑王告退众人,翻身上马。带着护送的一众人回城复命去了。姜至觉得自己在漠北也是像这位世子一样潇洒的。
没错,还没进城,她就想回漠北了。她不知道祖父为何厌恶她,京中无依无靠,待到姑姑进了皇宫,她就立马回瀚岭去。
正想着,姜慧过来牵了她的手,往马车走去。却不曾想姜明忽然叫住姜慧,让她进大嫂的马车叙旧。姜慧遂拉着姜至上了姜府派来的马车。
姜至一路无言,到了姜府,默默的由姑姑拉着。因为府上确确实实没人在意她。姑姑虽牵着护着,却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趁着姜慧被请去姜明书房的空隙。姜慧的大伯母张氏带着一众婆子来到姜慧的院子里。姜至依礼出门相迎问安。
“姜至,这没有什么外人,你就不必装模作样的,惺惺作态。你们一家如今高官厚禄,自是前途无量,真是难为沈涟还要教你装作一副清高纯良的样子来蒙蔽别人。”
不等姜至回问,张氏又道:“慧儿是马上要入主中宫的人,你也看得出这院子只能住她一人,至于你,莫要在此折煞贵人,漠北王的府邸,可不在这。”
说完,轻瞥姜至一眼,扭着腰就要离开。姜至上前一步拧着张氏的右肩就把她转了过来。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她看,待到张氏回过神来,忙怒斥“贱婢无礼!汤婆婆,按住她,我要看看这蛮夷之地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众人扑向姜至,不料她摁住张氏的手忽的移至脖颈处,用力掐住,猛地将将张氏抵到门栏边。姜至自小习武,如今虽还年幼,可是其气力对付张氏这种深宅大院的妇人来说已是有余。一壮硕婆子忙冲向姜至骂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动姜府的少夫人。还不放手”手还没碰到姜至的头发丝就被姜至一脚踹开。掐张氏的手指又加了一份力。“我母亲是景州沈则律的嫡女,沈家书香门第,自是与你这种小门小户的泼妇不同,你唤漠北王之女为贱婢,不知像你这种丑模样的是该称呼蝼蚁还是别的什么脏东西。”张氏的脸隔着一层厚厚的脂粉都能看出脸色已经紫红了。这时,姜明送姜慧回房,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