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不高,粗眉毛,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到赵彦昊把目光投来,少女顿时有些慌张。
少女身着和多数祝女一般一身白色袄裙,白头带,不过却内衬了一件明黄色的红型衣装,显得和其他祝女很是不同。当然,更重要的是在一群平均年龄超过四五十岁的祝女中,更是显得鹤立鸡群了。
少女深吸了口气,又道:“敢烦使者大驾,请随闻得大君加那志上台。”
赵彦昊听得少女的嘱咐,点点头,走到闻得大君的面前,闻得大君却背过身去,慢慢的向前面看起来刚刚扎起来不久的木台走去。
赵彦昊随闻得大君走上高台,闻得大君却低头合掌,突然唱道:
“アガリトトゥウプヌシ(太阳神啊)
チチヤトトゥウプヌシ(月亮神啊)
ヒーウスマーヤ(我好久不曾)
ハイティメール(向您稽首)
ナマイガーヤ(今天是良辰吉日)
クダカシーガ(久高的神人啊)
ハイティメール(我向您稽首)
ハンアシャギ(在天神的客房)
ハンガマミヤ(在天神的主房)
ウサギノーチ(向您祈祷的是)
サシプターラ(祝女们啊)”
……
这极具琉球风韵的曲调,空灵而又缥缈。赵彦昊不由得沉浸在这独特的气氛之中。闻得大君的祝词刚刚唱完,只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咚咚的鼓声。只见得祝女们在祭台之下,以高台前用蒲葵叶盖着的神酒的酒桶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一边敲着巴纹小鼓,一边随着节奏反复重复着左脚前进半步,右脚跟上的圆舞,又唱着祈福上国使者的祝词。
赵彦昊忽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萨满”吗?!说起来,琉球的宗教和日本的神道教非常相识,不论是创世神话还是万物有灵的概念,即使在这样的宗教仪式上都有相似的痕迹。那就是宗教形态非常原始,有明显的原始萨满的痕迹。
至于祝女身后的琉球官员和差役们,还在那里屈膝跪坐,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只有吴象贤却一改学习儒学、澳学或者是萨摩学时的那番耐心,早已如坐针毡一般。至于几个归化民干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溜到众人身后的路边,有的叉着手,有的掐着腰,贴着耳边看得甚是稀奇。
敲完鼓,祝女们便又排成两排,俯身下跪,再度作拜,直到闻得大君再度下令,才和身后的琉球官员、差役们一起平身。这时,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发鱼肚白。
“敢烦使者大人,今日由小女作通译,为大人向导,参拜斋场御岳。”
“那有劳小姐了。”赵彦昊走下高台,和少女近乎并肩地跟在闻得大君身后,向斋场御岳内部的方向走去。
向前走不远,只见得在御门口的右侧,坐落着六个大小不一的石香炉。虽说是香炉,看起来却只像是一个有凹槽的石灰石材质的石条罢了。闻得大君站在石香炉前,合掌念道了几句祈祷文。
少女道:“使者大人,敝国御岳,正如神的住所一般。倘若是造访人家,自然先是扣门通告一声。所以进入御岳前,也自然要先是禀明神灵大人。这六个香炉,便是御岳内的六处神域的分身,还请大人告诉神灵大人,您的姓名,原籍和先居之处。”
说罢,少女便屈膝跪在石香炉前,对着香炉低语道:“真鹤金,生在首里,身在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