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气氛很是客气。这类宴请大抵形式大于内容。菜肴食品看似摆了满桌,实则大多中看不中吃,
尚丰王也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几下快子,客套了几句,便先行告辞。尚丰王在正式的册封典礼前,在宗主国的使者面前的身份一直是琉球国世子,地位颇有些尴尬。赵彦昊将他送到门外,尚丰王毕恭毕敬的作揖告别,乘上凉轿返回首里城。
琉球国接待册封使的第一场正式宴会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天使馆内张幄结彩,洋溢着一种欢快而又严肃的气氛。赵彦昊便被生活秘书叫醒。
“急什么,再让我睡一会……”
“首长,今天是册封的日子,琉球的大人们都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赵葵提醒道
“册封”二字一入耳朵,赵彦昊顿时惊醒过来。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几点了?!”误了时辰,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属于“外交事故”了。
“还不到五点……”
“赶紧准备洗脸水!”赵彦昊一翻身起了床,忙不迭的梳洗更衣,又随口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喝了一瓶酸奶。
睡眼惺忪的走出天泽门,抬头就看到几位已经面熟的不得了的三名三司官和其他一众官员,早已带着金鼓、仪仗的队伍已在门前等候多时。
“有劳三位法司。”赵彦昊强颜欢笑地对着向三司官们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三个脸色发青,带着黑眼圈的老头们诚惶诚恐地连忙作揖。
赵彦昊在前,琉球的百官们也排着整齐的队列跟随其后,走入天泽门。差役也将龙亭和两架彩亭抬至洒露堂前,徐良将元老院的红头文件放入龙亭之中,其他的伏波军军官们则将赠送给尚丰王及王妃的礼品分别放入龙亭左右的彩亭之中。
向鹤龄见“诏书”、“赐物”安排妥当,连忙和一旁的马胜连、毛泰运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山呼“万岁”,带头先行五拜之礼,三司官们身后的百官也连忙同行拜礼,一边高呼“万万岁”,一边整齐地跪下,行三叩头之礼。
“恭请大宋使者上轿。”向鹤龄边作揖边示意差役赶快把凉轿抬了过来。
“还望使者大人,容下官为先导。”毛泰运也作揖说道。
“请。”赵彦昊在琉球当“大人”久了,也故作姿态的点了点头。
三司官们作揖称谢,接着便转身走出天泽门,一旁的差役连忙把乘马牵了过来——琉球的在来马并不高大,和蒙古马肩高大致相当,不过却和滇马一样善走山路,倒是符合琉球的自然环境。赵彦昊觉得可以买几匹带回去给马疯子“研究研究”。
三司官们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在前带路。其他有身份的百余名官员也纷纷上马而行,剩下的官员则和头戴红色头巾,或打着令旗开路,或手持喇叭、锣鼓各色乐器演奏着路次乐,或手持斧钺钩叉各色仪仗,或者星拳红旗、启明星旗的差役们交叉有致的沿着天街朝北走——仍是走得是通往天妃宫、崇元寺的旧路。
紧随其后的,是册封使团的武装仪仗队。由三艘战船上的海军和海兵队官兵组成,他们身穿蓝色和白色制服,斜挎武装带。或肩荷步枪或腰悬短枪佩刀,在启明星旗和海军旗的引导下,伴随着鼓点和军号声抖擞精神,齐步前进。整齐的脚步声犹如暴雨前隐隐约约的雷声一般。
赵彦昊的凉轿便在队列的中央,只见他端坐在八人抬凉轿之上,十二名警卫员徒步护卫,轿子后面,旗手高举着他的元老个人家徽旗
差役们刚一起轿,前导的郑玶立刻高呼:“元老院万岁。”
前导仪仗的伏波军官兵立刻山呼响应:
“元老院万岁!”
“万岁!”“万岁!”
山呼万岁之声传遍了整个那霸海港的上空,赵彦昊看到时不时有琉球的官员一面孔又震惊又惶恐的表情,偷偷回头张望。
“虎狼之师……”马加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街道向前,途径下天妃宫、方沼池,跨过长虹堤,经过崇元寺向南,便是通往首里城的大道。大道由海中的石头打桩铺砌而成,十分整齐,甚至缝隙小得连野草也不能生长。道路两侧,整齐的种植着如虬如龙红皮松。树下戴红头巾的琉球差役手持仪仗,夹道而立,一直排到大道尽头的首里城。
通往首里的道路并不平坦,途中翻过几个小山丘,便可以看到道路中央竖立着一座高大的中国风牌坊,上书“中山”两个大字。过了牌坊,道路两侧整齐地堆砌着三四尺高的低矮的砺石短墙。短墙上坐着琉球全国各地的专程赶来看热闹的成千上百的女子,用头巾裹着头,却露着脸,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着这些从从未听说过的“澳洲”来的“宋国人”。
一行人又向前行进了不到半里路,赵彦昊便看到另一处更为高大的牌坊,红瓦白泥、两侧屋顶突出的中式牌坊上,整齐的写着“守礼之邦”四个大字——这便是日后登上两千元日元纸币的“守礼门”了--不过作为历史遗迹的守礼门和其他赵彦昊在册封中所见的各种建筑物,在另一个时空的冲绳战役中都化为了灰尽,和守军一起“玉碎”了。赵彦昊后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