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盛放着玉玺、皇冠、龙袍的托盘,李仁和身子躬得笔直。尽管他心里对这个靠着谋逆上位的齐王并不是多么尊敬,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为人臣的顺从模样。
只求这位齐王殿下执掌大宝后,能像允诺的那样,允许自己跟着和亲的公主一起去明国的九州岛安居。在没有蒙古骑兵随时袭杀过来的夜晚,他也能睡个好觉,甚至再讨几个美娇娘了。
呵呵,老当益壮,理解就好。
这样幻想时,李德旺已经走到近前,对着空无一人的皇帝宝座双膝跪地行大礼。李仁和自然不敢受这一拜,赶紧别过身子,一丝不苟的将皇冠给李德旺换上,然后又为其披上龙袍。
最后再将象征着皇权的玉玺交予李德旺之手,便算是完成了新旧皇权的交接。
这个时候,殿内殿外,自然是一片山呼万岁的恭贺声。
安良辰身为大明派遣来的使臣,自然是不用向李德旺下跪的。因而他也成了全场中,唯二还站着的人。不过在这种场合,他也没倨傲的表现着明国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是身子微躬,向着李德旺行拱手礼。
德庆宫内,前朝的动静也传到了这太上皇的幽居之所。
此地位于皇宫的西南角,周围都是久无人居的荒废宫室。环境清幽,青天白日的也很难见到走动的人影。
当然出去也是不行的!
为了让太上皇好好休养,李德旺体贴的给德庆宫的大门加上了好几把枷锁。每日的饭食也都是从门上的小洞送进去,封锁得算是异常严厉了。
此刻德庆宫的主殿中,满头白发,身着皱巴巴的明黄服饰的李遵顼坐在上首,似在回想着自己还是大权在握的好光景。
一道人影却是肆意的闯了进来,毫不避讳的冲着李遵顼道:“哟,父皇,可听到前朝的动静了。自今儿起,二弟可就是咱们大夏国的新皇了。”
前太子李德任对这个亲手将自己推下储君之位的太上皇没有任何好感。且自前些年被废开始,他就一直被幽居。现在见到有人来陪自己了,心里只有报复后的快感和无限的恨意。
“逆子!休要猖狂!”李遵顼对这个忤逆自己的废太子也没好感,立即色厉内荏道。
只是骤然失权,心境变化太大,以致忧心过重,身子骨也跟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了。所以吼完这话时,马上捂住胸口,面上痛苦难耐。
“哈哈哈,我是逆子!我是逆子?”李德任似乎被逆子二字刺激到了,越说越生气,就三步并两步的冲到李遵顼跟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你-你要干什么?来-来人啊!护驾!护驾!”李遵顼被暴怒的李德任揪住,心里害怕极了,惊恐交加的大喊着。
可惜这德庆宫已成了事实上的冷宫。偌大的宫殿里,也就他们父子两人而已。
所以无论李德任想做什么,都不会被人打扰。而且李德旺将他们关在一起,也未尝没有借刀杀人的想法。
毕竟千百年来的礼法中,子杀父都是大不孝,要遭天谴的。李德旺已经成为新君了,正是巩固权威的时候,可不想背上弑父的骂名。
“来人?护驾?呵呵,你还真当自己是太上皇啊?”李德任一把将李德旺扯下座位,然后自己坐了上去,嘲讽道:“我那二弟可是夺了你的权,将你赶到冷宫的。比起他的忤逆来,我这个当大哥的可是不及万分之一。”
而后又稍显眷念似的摸了摸冰冷的椅背,语气稍冷道:“父皇,你可曾后悔?若是承继大宝的是我,你我父子二人,应当不会在这德庆宫苟且度日吧?”
“朕--”李遵顼瘫坐在地上,没有再应声。但心里的苦涩,却是浓重得无以复加了。
就在夏国国内正进行着权利的更替时,漠北草原,汗庭王帐所在地。孛秃被杀的消息,随着汗庭留在夏国的探子,一起被送回了草原。
“真是岂有此理!撮尔小国,一再以下犯上。我看不兵临中兴府,那夏国新皇是不知道大蒙古国铁骑的雄风了!”说话的是孛儿只斤·察合台。
小时候,姑姑孛儿只斤·帖木伦对他多有照顾。所以对这位便宜姑父-孛秃也多有亲近。而后自己最喜欢的妹妹火真别姬也嫁给了孛秃,所以二人的关系就更加亲近。
此刻听到对方的死讯,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为其报仇。不然姑姑和妹妹的下半辈子,岂不是白白受那孤寡之苦了。
“孩儿也以为发兵于夏国。早年西征之时,夏国就多有不服。且枉顾上国威仪,就私自与金国停战交好。听说与明国还签订了非同寻常的盟约,若是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使夏国臣服,那一纸盟约也就形同废纸。
到时候明国孤掌难鸣,说不得也会真心臣服于汗庭。”窝阔台在自家二哥说完后,也立即跟进道。
“大哥,还请为妹妹做主啊!”
“父汗,夫婿无辜枉死,小女甚是不甘,请立即发兵夏国,让其血债血偿。”
作为当事人,帖木尔和火真别姬也在大帐里,冲着成吉思汗哭哭滴滴的请求着。
“你们瞧着如何?”成吉思汗思虑半晌,又冲其他的文武大臣问道。
眼下汗庭主力回归漠北草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