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你,那怎会在贼子的身上,搜出你的信物?”成吉思汗并没有理会嵬名察合的哭诉,肃声问道。
“这-这妾身实在不知啊!”嵬名察合也不知该怎么辨白,只能接着哭诉道:“定是有贱人在陷害妾身。我与母国自父王崩世后,就再无瓜葛来往。且这贴身物件,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母国宫中王族,常有戴之。若有效仿,也是有的呀。”
她说的物件是一块雕刻着牡丹花图案的玉佩,在夏国皇室中,公主、品级高的后妃,都会有类似的赏赐。只是针对不同的人,会在背面刻上不同的字。像嵬名察合的玉佩,就刻上了她的闺中小字。
但不久前,她的玉佩就不见了。本以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自从和母国断了联系后,什么念想都没有了。再留着从前的念想之物,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可哪里想到,那失踪已久的玉佩竟然会以这么巧合的方式出现。
嵬名察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人在害自己。
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女人扎堆的后宫了。在大汗的后妃中,有名有姓有地位的,就有近五十人。而那些没名分的,就更多了。
察合所在的第三斡尔朵,就有十位后妃。地位最高的是也遂可敦,其素有谋略,善于笼络人心。在第一斡尔朵的孛儿帖跟前,总是做小伏低,所以也与其关系甚笃。
再加上受到成吉思汗的宠爱也不算少,所以在第三斡尔朵的地位很稳固。察合自觉平日里,是妨碍不到也遂可敦的。就算是斡尔朵中,她的受宠程度也不如后来的‘汉公主’。
所以她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哪个贱人会这样处心积虑的暗害自己。
成吉思汗也不是这么武断的人!
仅凭区区一个信物,就断定是察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更何况,此次西征,察合也并没有跟随自己。但到底那信物是察合的,叫来问一问也是应当的。
于是当下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让人将还在哭诉的察合带了下去。
其实他也觉得这次的偷袭有些过于巧合了!
不是说对方准确的找出了自己的位置,而是他总感觉,凶手就这么轻易的找出来,实在太顺利了些。而且这伙敌军使用的火器,也让他想到了另一方势力,那就是自己的好侄儿--明王。
毕竟这位几乎都没有印象的侄儿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表现得实在太过优秀了些。并且此次西征回来,那位侄儿定然也是不想看到的。所以做出埋伏偷袭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但就目前查到的线索而言,却是都指向了夏国。
就在他皱眉沉思时,帐篷的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就见一身蒙古华服的阿拉海别吉和第三子窝阔台在侍者的引领下,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父汗!”两人见着端坐在上首的成吉思汗,第一时间见礼,且异口同声道。
“嗯,阿海,你曾与明王见过,你觉着,此次安插伏兵一事,会不会是明王做下的?”成吉思汗首先冲阿拉海别吉道。
若论汗庭中谁对兀鲁图斯最了解,那留守漠北的阿拉海别吉就当仁不让。且此前她还在明国待了好一段时日,所以成吉思汗想听听阿拉海别吉的意见。
“父汗,儿臣觉着。此事就算是明王做的,咱们汗庭也不能立即动武!”阿拉海别吉径直道。
见成吉思汗投来探寻的眼神,阿拉海别吉又解释道:“儿臣此前出使明国之时,有过与明王的接触。儿臣瞧着,对方可为一方枭雄。且纵览其发家史便知,他行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从前的东蒙古诸道藩王,且在其谋略下而成了棋子。后又有辽东三国,且为其踏脚石。若是此次安插伏兵一事乃是明王做下的,那他一定就有后续的安排。若是汗庭真的发兵,岂不是暗合其意?”
“阿姐,明王真有如此谋略?”窝阔台忍不出问道。
在成吉思汗的那么儿子当中,他被誉为最有勇有谋的。所以听闻宗室里,竟然有个比得上自己的人物,他还是有些不信,同时也起了比较的心思道:“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谋略都是无用的。强大的金国,不也被我们汗庭打得近乎灭国?而那明王才崛起三四载,明国从册封到建国也不过两载。在百万控铉之士下,任其多智近于诸葛,也是无力回天的吧?”
“三弟,明国的火器你应当是见过的吧?”阿拉海别吉没有长篇大论的反驳,只以火器为例问道。
窝阔台知道阿拉海别吉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服道:“火器自当是见过的。虽说有着连发连射之厉,但其锻造却过于繁琐。且火器的主料也不是那么易得的,我们汗庭有着诸国最厉害的匠人,现在也都能仿制火器了。若与明国为敌,火器上自不会差了。”
事实上,对于火器,汗庭这边是非常重视的。
当初第一批从明国的火器运送到汗庭时,成吉思汗就让阿拉海别吉立即让匠人准备仿造。由于刚开始的火筒制造技术算不上复杂,只要给予一定的时间,还是能弄出来的。
在西征的战场上,火器也为汗庭的兵马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也正是因此,成吉思汗在内的汗庭上层,对于明国更加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