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麻子的话,底下的义军除了对明军的痛恨外,就是心有戚戚然,同时还有稍许的不解与困惑。因为他们不理解,高丽没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身为高丽人,但他们一天都没享受过高丽官府的好政策。反而是与官府为敌后,才过上了好日子。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头上换的是哪个主子都不要紧。
只要让他们依旧过从前那样不愁吃穿,不愁女人的快活日子,那就够了。
时下随着太阳的升高,林子里的雾气也在慢慢升腾散去。在林中巡逻的义军丙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忽然看到低矮的灌木好像移动了稍许。
“你们看,这树丛是不是动了?”义军丙冲着身边的同伴道。
“你是饿得眼花了吧?树丛怎么会动呢?”义军丁断然否定了对方的揣测。
缺衣少食是现在义军的常态,每人一天只能吃一顿。想要吃上肉食,也就只能指望同伴去死了。可惜吃人肉这种事对于他们而言,还是非常抵触的。
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伴,人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看到对方的下方,也很容易联想到自己身死之后的下场。
“好吧!可能是我眼花了吧。”义军丙也认可了对方的话。可是继续前行了几步,他们身后的草丛忽然快速长高,却是一个头带树枝的人。
不等他们察觉,就从后面扑了上去。
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在林中各处上演,越来越多的树丛开始向着林中的荒村而去。
张麻子正在一处还算完好的破屋中休息。在吃不饱的情况下,尽量少动弹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忽然一声惨叫在屋外响起,很快就变得密集了起来。
哪怕反应最慢的人,此刻也会察觉到情况不妙了。张麻子也一直防着明军找过来,马上就从床上惊坐起身。
刚出房门,就见一个个头戴树枝的明军正追着衣衫褴褛的义军砍杀。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躲起来,但他的身影已经被明军瞧见了,所以紧跟着就是一支羽箭激射而来。
张麻子躲得快,羽箭划过他的脸颊,狠狠的插在门板上。
这个时候再想回屋藏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张麻子也知道这一点,马上就夺路而逃。
但没跑几步,一把大刀就横劈过来。躲闪不及,张麻子脑袋被狠狠砍了一刀,立时血流如注。
等到整个村子的义军被夷平后,脱黑忽阿马上将堆积起来的尸体给一把火烧了。然后才冲着一个义军打扮的人道:“很好,这已经是我们扫除的第四个义军据点了。你们鸭丘村的人这次立的大功,本将会如实向万户张禀报的。”
那人立即千恩万谢,说了好些表忠心的话来。
待兀鲁图斯领着驻军踏入开京城的地界时,后方的义军已经被剿灭得差不多了。
虽然还有些漏网之鱼,但到时候仅靠地方上的治安军也能解决了。
这个时候,新的高丽国主送的臣服表也到了。
表忠心的话自然也有,但更多的还是希望明国承认既定事实,两国和好如初。
也是水师从后方进军,北军从东部沿海进军的速度不比南军的差。沿途都谨遵兀鲁图斯的命令,对于义军,一个不留。这样的狠辣手段,将那些大多数是趁火打劫的义军给吓破了胆儿。
龟缩在南京城的高丽伪王和傀儡朝臣们,更是害怕明军抓住他们后会将自己也杀了,所以便急不可耐的先表示臣服。
兀鲁图斯的回应很简单,打开城门,解散军队,绑住自己的双手,亲自过来附荆请罪。
这样将自己的小命乖乖交给明军的要求,无论是谁都不敢随意答应的。何况明军大肆杀伐得行为也着实吓人,他们根本不敢赌。便只能硬抗着,同时在高丽内部彻底撕毁伪善的一面,对那些投降派和中间派大肆索粮和索取财物。
这样的举动,立即就让很多观望派大受打击。同时也让高丽内部敌我分化明显,开始乱了起来。
兀鲁图斯得知了此事后,反而让底下的兵马不急着行军。同时下令以开城为中心,新设一州为黄州,州府设在开城。移民司也第一时间组建起来,对接山东行省急需往外纾解的难民。
停驻在大连港与登州港的水师开始大力的将百姓运往新设的黄州,曾经地广人稀的平州也在这次安置移民的范围内。
考虑到当地的生产还有待恢复,所以初期黄州的新移民只能接收二十万。平州虽然没有战事,但部分钱粮却需要供着前线,所以只安置十五万。
对于已经有百万难民尚待安置的山东行省而言,一下子去掉三十五万,也很大程度上的缓解了当地官府的安置压力。
只是因天气回暖的缘故,前往山东行省的难民反而更多。特别是活着进入山东行省的灾民数量,比之冬日要更多一些。哪怕在河北/河南两地出现了大规模的山匪举旗造反的情况,分散了不少本该前往山东行省的难民,还是有更多的难民踏上了前去山东行省的路上。
而在开城,兀鲁图斯一面着手安置移民,一面不断接收着前线的战报。江南行省的第一个由大明完全控制的州--黄州,也紧急的组建了起来。
很多官员,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