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你没事吧?”马车远离了郑明俨一行人,行驶平稳后。车夫关心的冲着车厢内的女主人道。
“无妨!赶紧去太医院吧!”杨妙真用胸口堵住了婴儿的嘴,防止其哭出声来。却是在逃离了益都城后,杨妙真深觉大战初定,再留在山东境内,想必定会被蒙古人严加追查。
为了稳妥,她便反其道而行之,领着下人去了海州。并在那里租了一条商船,径直前往东蒙古内陆。由于她不是那些强制性的移民,而是以商人家眷的身份入境,所以在登记了来历后,就可以直接进入东蒙古内陆。
于是一路顺顺当当的,就在上京安置了下来。不得不说,这种灯下黑的法子还是很好用的。在上京待了这么些日子,也没人上门搜查过。只是小心起见,杨妙真还是很少抛头露面。此次若不是稚儿生了病痛,她也不会急着出门赶往太医院了。
“无碍!离着太医院还有多远?”杨妙真语气略显焦急的问道。
“不远了,再过两条街坊,出了南城,便是太医院了。”车夫回应着,驱赶着马车迅速前行。
杨妙真只能暗暗祈祷,希望李全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能安然无事。
而公园的门前大街,蒲察厮斤和高侦详也总算明白郑明俨怎么在这里了。高侦详是个热心的急性子,闻言当即就掏出自己的布囊,从中拿出两枚银元,强塞到郑明俨手上让其收下。
尽管家势与蒲察厮斤没得比,但家境也还算不错。从前金国的时候,他爹便是庆州的驻军小统领。后来蒙古人来了,投降得快,继续留在了庆州,且还得了一个百夫长的小官儿。等到庆州再易手,他爹又成了东蒙古的百户长了。
平日里,高侦详被他爹管得紧,也没机会出远门。数月前趁着省考的机会,才去了辽阳。虽然最终省考落榜了,但他也没因此心情不好什么的。对于他而言,能出远门,自由自在才是最大的收获。
所以为了迟点回家,他回信给家里说自个儿省考中榜,要去上京备读,以应对更加重要的京考。从而又收到了家里的一大笔资材,并且还能在外界多留一阵儿。
这段备考的日子里,他自然不会真的看书。而是从辽阳去了平州,再穿过高丽国境,到了东蒙古的海外州府济州岛。开阔眼界后,估摸着时间,才到了上京,好感受一下京考的气氛。毕竟是拿着家里的钱财参加京考的,怎能连京考的盛况都错过。
到时候家里人问起,他还能编的更真实一点儿。
“侦详,我--”郑明俨面上有些难看。因高家常在边地,风俗也跟着胡化得厉害,所以便没有在正式名字外,还取字号了。
“辅国,你别介意。侦详是想帮你,才如此冒冒失失的。”蒲察厮斤洞若观火,连忙将郑明俨手中的钱接过来,宽慰着,又冲高侦详道:“你这是羞辱辅国吗?快收走你的银元,想要帮助辅国,也不是这样帮助的。”
“啊!我---”高侦详还有些委屈,但在蒲察厮斤的眼神制止下,还是闭上了嘴。
“让二位看笑话了!”郑明俨的语气有些疏远道:“我还有备考的书册需要温习,就先回去了。”说罢,便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摊位前,赶紧收拾好东西,背着回家了。
等其走后,高侦详还纳闷道:“辅国这是怎么了?看见我们不高兴吗?”
“哎!你呀!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这白白送钱,和施舍给乞丐有何之别?”蒲察厮斤沉着脸道:“辅国这是脸面挂不住,我们就先别去叨扰他了。”
高侦详闻言,才恍然大悟自己闯祸了。但在蒲察厮斤的提醒下,也不好马上追过去道歉。便与其约定,等京考结束那天再去寻郑明俨一起吃个便饭,权当赔礼道歉了。
已经离开,心情颇为沉重的郑明俨是不知道蒲察厮斤他们的约定了。回到暂时落脚的上京书院时,竟发现很多本该读书温习的举子们都侯在书院门前,包括那些平时姿态端的很高的教习们,也都在礼部尚书兼副院长王浍的带领下,在门前恭候着了。
“辅国,你可算回来了。再晚来一会儿,可就错过大事了。”窦默也在门前恭候的诸多举子之列。看到郑明俨背着背篓回来,马上喊着他过来,急声说道。
“汉卿,这是怎了?”郑明俨满脸疑惑道。
“听说是明国国主要驾临书院,王院长特意领着教习和我们举子侯在这里迎驾呢。”窦默解释着。从前苦大仇深的神态已经变得平和了不少。相比郑明俨,窦默要幸运得多。虽然也是囊中羞涩,但在上京却找到了一份给大户人家当启蒙先生的差事。虽然报酬不算高,但却提供饭食,也算不错。有时候,窦默还会从主人家带回一些吃剩的牛羊肉,好让郑明俨解解馋。
正因这种相互体恤之情,两人的情谊也深厚了不少。
当下听闻明国国主要来,郑明俨脱口而出道:“就是那个东蒙古的汗王--兀鲁图斯吗?”
“除了他,东蒙古还有第二个汗王吗?”窦默压低了声音道:“还有,现在要改口明国了。”
两人正窃窃私语着,一阵马蹄声就从街道尽头传来。一些等到的举子们都赶紧整理着衣衫,抚平额头垂下的发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