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皇城,枢密院内。
左枢密使王贺刚接到兀鲁图斯从辽阳发来的最新政令。这些日子因山东之战的影响,枢密院的各位枢密可谓都忙透了。一方面要负责物资的转运,一方面又要维护好新移民的安置事宜,还有龙江与滨海二省的开荒规划,再加上京考的安排筹备也不会完全放任不管,一件件做起来都让人忙的脚不沾地。
如今又有比移民安置和森林开荒更重要的事,那就是筹备建国了。以前的东蒙古只是一个地方的称呼,其实还不是一个国家。而且跟汗庭的关系密切,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大蒙古帝国的一部分。
只是东蒙古人在内部为了与汗庭加以区分,才会自称为东蒙古。而在外界,其实都认为他们是大蒙古国。在对外交往上,就多有不便。最明显的就是与高丽的和谈协议上,东蒙古只能以一个不被汗庭承认的地方官府的名义与高丽签署协议。虽然有着武力的优势,高丽也不敢毁约,但还是有着名不正言不顺的烦恼。
现在好了,汗庭同意东蒙古自行建国了!虽然还是臣属于汗庭,但在对外交往上,却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打出自己的旗号了。只是在国号上,作为大王的兀鲁图斯似乎与诸位枢密尚书有不同的见解。
“明?”周绍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胡须,却忽然发觉自己的下巴光秃秃的,不由露出几分自嘲的笑意。却是兀鲁图斯倡导保持个人卫生习惯,所以让官府主动倡导不要留长发、经常剪胡须。
以身作则的情况下,东蒙古最高的行政机构枢密院,就只能率先剪掉各位枢密尚书的胡须。现在枢密院内,个个都是短发和光下巴,以致民间有人还嘲笑东蒙古的官府是‘和尚庙’。
“明国?前朝可有此国号?”巴嘎班迪不是汉人,因而冲着几位汉臣出声问道。
“夏商周,秦汉魏晋,唐宋,从未听过此国号。”王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很不解。
“其实我瞧着‘明国’也挺好,日月为明,不正好寓意咱们明国前景光明么?”朵儿干虽是契丹人,但也汉化的厉害,对于一些汉字的寓意也是知道的。
全东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自唐国覆灭一来,华夏神州就一分为三。现在又有汗庭的铁骑踏破中原,神州之地沦丧在即,各国百姓深受兵祸之害,终日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大王有意建国为明,驱散神州阴霾,混一宇内。其志高远,我们做臣子的也当修己身,紧随国主志向行事。”
“全尚书所言不错,不过这话如果当着国主来说,应当更能表明你之心迹。”巴嘎班迪冲着全东语气微讽道。
枢密院内的五位枢密也不是铁板一块的!不说权位上带来的心理差异,就说人员组成上,三位汉臣,一位契丹人,一位蒙古人,自然不可能做到理想状态下的和谐相处。
再加上因处置具体事务上的不同处理方式,就更是加深了各位臣工之间的矛盾了。
不过有限的争斗是兀鲁图斯喜闻乐见的,他也不希望底下的臣子铁桶一块,而将自己给架空了。
当下对于巴嘎班迪的针对,全东也毫不客气道:“国主重于行而轻于言!只要我忠心办事,国主自会知晓。在此我也奉劝某些私心宵小之辈,不要包庇纵容恶奴横行不法,让百姓求告无门。否则传到国主耳中,自会降下雷霆怒火。”
“全东,你别给我掉书袋子。恶狗行凶一事,我已处置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巴嘎班迪闻言,立时怒目圆瞪的指着全东喝骂道。
此事说起来,却是一件不算复杂的民事。巴嘎班迪府里的下人中,有人豢养了一只大狗。其人喜欢在湖岸公园遛狗,原本也没什么事。直到最近撞见一名妇人也在遛狗,那大狗不知怎地,竟然扑上去撕咬。而那妇人在拉扯中,也被咬伤。
而后那下人见状,只拉着自己的狗逃了。而后妇人的家人告上了上京的札鲁忽赤衙门,想求一个公道。很快,治安军也查到了下人的身份,但就在去他们家抓捕时,对方竟然躲进了巴嘎班迪的府里不出来了。
因畏惧巴嘎班迪的权势,治安军的人也不好强行上门拿人。且管事的也说没有藏人,就更不好上门了。
那家妇人的家属知道情况后,便在巴嘎班迪的门前喊冤。因此事干系到了枢密使,所以马上就引起了关注。起先巴嘎班迪听信了管事之言,只以为那妇人的家属是刻意上门讹诈的刁民,便没有理会。那管事的更是怕事态闹大,竟驱人摸黑去将那妇人家打上一顿。
结果伤重的妇人被直接打死,那妇人家属也被殴打的不轻。还是隔壁的邻居发现了不对,连忙喊了治安军过来,才算将那伙贼人吓走。
因闹出了人命,上京府的札鲁忽赤不得不将此事报给了刑部,希望刑部能与枢密院这边交涉。全东刚好与刑部尚书石抹也聪算是熟悉,便也帮其说话。如此,却是得罪了巴嘎班迪。
起初对方还想将此事平息下来,只想赔钱了事。但石抹也聪却是坚决不肯,定要将那伤人的奴仆和管事,还有大人的凶徒全部绳之以法。
争执下,还是周绍出面调解,才算解决。但那奴仆和管事也都只是挨了一顿板子,杀人的凶徒倒是被判死刑,可却都逃了。最后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