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分营安置是为甄别尔等身份,若是无碍,过不了两三日你与家人必会团聚。”,兀鲁图斯耐心解释着,语气不容置疑。这政策最早还是他制定出来的!从东蒙古收拢逃奴开始,一直到迁移吉林行省与辽宁行省当地的女真与契丹百姓,都一开始采取男女分营的策略。
对于防止百姓私自脱逃和聚众叛乱,都有明显的效果。
那高鸣士闻言,虽还有些担心。但看兀鲁图斯笃定的脸色,又不敢多言。
倒是一旁的合玉成盯着高鸣士看了许久,忽然有些生疑道:“布斯蛮猛安?”
似乎是听到许久没有听过的称谓,高鸣士也下意识的看向合玉成。熟人相见,高鸣士却是骤然吓得面如土色。
兀鲁图斯立时从中看出了什么,马上道:“你是女真猛安?”
高鸣士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一个劲儿请求饶命。
而认出了熟人的合玉成马上跟着求情道:“大王,此人虽是金人慑封的猛安,但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既已迁居海外,隐姓埋名,还请大王宽恕其一命。”
知道自己可能害惨了老熟人,合玉成暗自后悔自己当众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本王何曾说过要杀他?”,兀鲁图斯沉声道:“你们都起来回话吧!”
随即高鸣士在兀鲁图斯的要求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他们祖上是金人入主中原后,南迁到登州境内的猛安。经过百余年的汉化,他们部落也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但随着数年前中都被蒙古人攻破,山东境内就爆发了红袄军之乱。因从前金人对统治内的汉民采取的压迫政策,导致汉人对女真人仇怨已久。
于是红袄军之乱时,山东境内但凡与女真人沾亲带故的,都遭到毫无差别的大屠杀。高鸣士是布斯蛮猛安的支系,没机会当上猛安的大官。但也借着布斯蛮猛安的名头,成了登州水师的一名偏将。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在登州陷落时,城里的当代布斯蛮猛安全家被屠,倒是他看着形势不好,妻儿老小又是跟着自己住在海岛上。所以当机立断用朝廷的船,紧急避入了高丽。
仗着从前从军时攒下的积蓄,在高丽隐姓埋名,也过得不错。若不是今日被金玉成认出来,或许就永远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有缘,从前的化城县也不是没有海上贸易。只是规模不大,多是小打小闹而已。并且主要的生意人,都是登州水师的走私船。
两人也就是因此结识,在金国遭遇大变后,两人都没想过还能在这种时候重逢。
兀鲁图斯听完,也信了几分。当年金人在中原各地安插猛安,为的是防止汉人的反抗。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作威作福。而山东之地向来人多地少,这些南迁的猛安为了保持自己的舒适日子,自然少不了侵占百姓土地。
再加上其他所作不法之事,汉人积怨百余年,自然恨之入骨。
更别说红袄军的上层可都是底层百姓被逼落草为寇的跟脚,行事也就更加极端。对女真人的报复性仇杀,也是发泄当地百姓怨气,提高士气的重要手段。
“你说你曾是登州水师偏将,那如果让你在我帐下听令,来日替本王复攻登州,你可愿意?”,如今兀鲁图斯欠缺的就是擅于水战的军将。虽说为此已经组建了西军,但事实上主要目的还是陆战。
兀鲁图斯原本的打算,也是利用大量的战船,将士兵集中投放到陆地上。但这其中,其实也是有风险的。那就是西军行走在海上时,若是遇到风险,很可能有倾覆之危。
为了减少意外,兀鲁图斯是准备让人先将渤海入海口的一串岛屿先拿下来。这样可以最大化的,减少可能出现的危机。
当然,这其中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性!
现在有专门的水师军将送上门,兀鲁图斯没有任何拒之门外的道理。
听闻这位蒙古人的大王要重用自己,高鸣士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本来被从海州抓走,他就有了为奴为婢的觉悟。后来被金玉成认出,更是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
哪里知道这位蒙古大王不仅不杀自己,还要将自己收入帐下。他都想回登州看看,是不是自家祖坟在冒青烟了。
一旁的金玉成见其呆呆傻傻的,还不知道谢恩,连忙道:“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谢恩?”
同为女真人,他可是知道现在时局对女真人的不利。旧岁还国祚尚存的大真国不提,只说辽国境内的女真人,那真的都是比汉人还下等的存在。从前他们在金国当政时期,地位有多高,现在就有多低。被稀里糊涂的杀了,可能还会被人喊一声‘金狗杀得好’。
若不是他所在化城在几番战乱后,熟悉他的人都逃的一干二净。他又汉化得彻底,说不得也早被人认出来杀了。直到后来东辽国确立,女真人的身份虽还是有些妨碍,但至少不会像从前一样想杀就杀了。直到大真国侵占了辽南,他才敢承认自己女真人的身份。后来被委任做官,他也没有报复契丹人和汉人的意思。
也幸好没有这样做,否则现在的自己,已经被蒙古人杀了扔进乱葬岗了。
看到又有女真人能为兀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