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尔行省瀚州州治温都尔汗县,王文统以礼部侍郎的身份,代表东蒙古出使蒙古汗庭。经过三天的行程,他总算是赶到了温都尔汗。只要再往西走不过百里,就可以进入蒙古汗庭的统辖区了。
虽说他是使者,但他也不敢贸然进入汗庭境内。所以需要先到温都尔汗,等待城里的守将与对面的军将沟通妥当后,才敢放心西行。否则以双方边境的紧张劲儿,说不得被当成逃奴杀了。
作为东蒙古的五军大都督,阿巴图接见了王文统。他在温都尔汗驻守了近半年光景,对于汗庭的境况知晓得也比王文统多。临行前告知一二,也好让王文统多做些准备。
“王侍郎,你初次来温都尔汗,感觉如何?”,阿巴图没有直接说要注意什么,而是先问起王文统的感受。
“禀大都督。温都尔汗应当是除海州的州治巴彦乌古拉城之外,第二大城了。”,王文统心里比较了一下自己一路上的见闻,出声说道。虽说海拉尔省的省治满洲里县更大,但那是没有城墙的城池。在他印象里,那都算不得城了。所以原来的东蒙古第一大城巴彦乌古拉城,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不过温都尔汗太过靠近边境,城大却显冷清。且城内以驻军为主,商旅不多,这一点却是比不上寒州的黑山城。”,寒州南到海拉尔河,北到外兴安岭以北,东与龙江省接壤。气候严寒,是海拉尔省气候最寒冷的一个州了。
但和靠近边境,局势紧张的瀚州相比,安全性上要高出不少。
“呵呵!你倒是说了实话。”,阿巴图笑呵呵的评价道,对王文统的感官还不错。对于汉人,他是没什么敌视,但好感也不多。就像对路边的野花野草一样,平时并不会过多关注。直到大王任命汉人全旭为万夫长,他才真正上了心。因为在之前的兀鲁图斯部,军权一直都由蒙古人把持着,几乎没有汉人涉足。
所以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了浓浓的危机感。对于汉人在东蒙古的表现,也就格外关注了些。只是他与汉官汉将的往来不多,平时也没机会接触。如今碰到王文统这样的汉官,便也有了借其求见的机会,接触一二的意思。
“若本都督想让瀚州也与海州一样,商旅遍地,温都尔汗,也与巴彦乌古拉城相差无几,你可有良策献上?”阿巴图存了考验王文统的心思,忽然问起了如何改变瀚州的现状。
虽说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他这个礼部侍郎,且还没有参加科举,取得功名的人该考虑的,但大都督都问起了,他也不好回绝说与自己无关。
就露出一抹轻笑,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道:“瀚州之变,不在大都督你,也不在我们东蒙古,而在汗庭。”,在来的时候,他就有听闻过瀚州边境与蒙古汗庭发生的争执。
因逃奴规模日益扩大,且瀚州的边军还主动发出招揽的信号,所以汗庭那边一气之下,就将靠近边境的部落全部后移。从前靠近怯绿连河上游的萨里川谷地,本来水草丰美,是个放养牲畜的好地方,也一下子全部空了出来。
这也就导致逃奴的来源一下子断了,并且汗庭那边还严禁一切商旅、物资在边境往来,导致了瀚州的商路也就给断了。
同时东蒙古这边随着兀鲁图斯驻地的南移,很多商行的总部也都跟着迁去了上京。商路也都改从辽宁行省的宁州和海拉尔行省南部的庆州行走了。
所谓无商不活,虽然边军的存在保证了一定的商业性存在,但其体量自然比不得与汗庭的贸易往来。所以大而坚固的温都尔汗,却是冷清又肃然的存在。
“只要汗庭允许边关交易往来,瀚州定会商旅来往不绝。其繁庶之日,也定会指日可待。”,王文统说完,见阿巴图兴致不高,知道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接着道:“不过这只是其一,除恢复边关外,瀚州也可以有自己的‘主打产业’”
这种新词阿巴图一听就知道不是王文统自己创造出来的,便道:“主打产业?大王又有新词了?”
王文统与其会心一笑,点头道:“是也!‘主打产业’即当地的最主要的税收收入,可以是布匹的商税,也可以是大麦的农税,还可以是盐、铁、煤等矿石。
我听说瀚州境内盐碱地很多,造盐一行似乎可行。且煤、铁等矿石若也很多,也可以成为‘主打产业’。”
阿巴图虽说可以不用管民事,但瀚州太穷苦了,他底下的边军就没多少人愿意前来了。虽说与汗庭的较量结束后,自己很可能就要被调回上京。
但他也是想要做点功绩出来!
在战场上无法表现的话,就只能在民事上着手了。
当下听到王文统的建议,虽说还无法立即改变瀚州穷苦的境况,但至少方向是有了。而且在瀚州待了这么久,他也是知道当地盐碱地很多的情况。尤其是靠近庆州的南部,那里戈壁众多,或许可以找户部和工部的人来询问一二。
随即他又和王文统谈论了一些军事上的事宜,发现王文统竟然也懂一二。并且在如何修建军事工事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另外王文统也说了自己早年在中原的经历,让阿巴图听着也十分感兴趣。
于是在相谈甚欢下,两人都有些相见恨晚。但两人可不敢拜把子称兄